沈书砚刚才就感觉到了,在点点喊沈书墨叔叔的时候,贺山南投来的凌厉的目光。
她顿了一下,才说:“我先前就跟你说了,我不想点点知道他的身世,所以就没有告诉他,关于他父母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就喊他为叔叔,喊我也喊的是姨姨,不是别的什么称呼。”
贺山南的眼神很有压迫感。
可能是久居高位自带的。
沈书砚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在车内空气都凝固的这几秒里面,沈书砚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
带着真诚的神色,一点不敢欺瞒的态度。
所以,就算下巴被捏疼了,她也没喊疼。
直至他减小手上力道,淡淡地说了一句:“也是,沈书墨那样的父亲,没人愿意认。”
沈书砚没回话,虽然她也知道沈书墨往日做的事情挺让人不啻,但对他出言诋毁,作为妹妹,倒也真的说不出口。
“我能走了吗,这里应该好打车了,我自己去西站就好了。”沈书砚说,“谢谢南哥送我出来。”
“用完就跑,沈书砚你过河拆桥的本事,日益见长。”贺山南的手绕到后面,扣住了她的脖颈。
温凉的手掌落在她脖子后面的肌肤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倒也是带着几分随意。
她迟疑片刻,从手提包里拿了一张现金出来。
说:“专车差不多都是这个价格,要是不够的话……两张?科尼塞克也算是专车里的顶配了。”
她有带现金的习惯,不多,五六张的样子。
她听到贺山南嗤笑一声。
“急着跟我划清界限?”贺山南问。
沈书砚如实回答:“既然分手了,那还是分得干干净净的好,藕断丝连挺没意思的。”
出乎意料的,贺山南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因为后脖颈被他扣着,她躲不开。
只听到他说:“你逼我的,我还不想分。”
这种浅尝辄止,带着几分示好意味的亲吻,比坦诚相见的融合更撩人心扉。
沈书砚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叹了一声,问他:“你是因为那天晚上我逼你做选择不畅快了,还是因为暂时没找到比我更与你身体契合的人?”
贺山南坦诚道:“都有。”
“可是我不想跟你谈了。”沈书砚说,“那天晚上我真的很害怕,我想你留下来陪我。可你还是去处理程妍的事情了,就算你说你没跟她在一起,但往后只要我一想起那天的事情,我就会不开心,心里有芥蒂。”
她声音很低,“程妍现在回国了,要是她一给你打电话,你就去找她,我会很难受的。”
贺山南沉了沉,到底还是松开了沈书砚的后脖子。
过了一会儿才说:“帮她处理离婚带她回国这件事,是受人之托。往后她的事情,和我无关。”
既然无关,也就不会因为她一个电话,他就跑去找她。
那是他不知道程妍会选择出国是因为老太太威胁她了。
不过沈书砚没把这话说出来。
她默默地坐在副驾上。
这会儿的确没什么力气,点点失而复得,这会儿正在来宋城的高铁上,她心放进肚子里。
贺山南不想分的原因大概率是老太太给她介绍对象,担心她有了对象之后,他就睡不到她了。
见她没说话,贺山南启动车子。
“我要去西站。”沈书砚说。
“时间还早,他们不是四点过才到?”
“我想早点过去等着,不放心。”
“待会儿我送你过去。”
沈书砚不知道贺山南在想什么,“我自己可以过去的,打不起科尼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