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砚如果知道会在跟周尤聊天的时候撞见贺山南,或许她不会到下面来晒太阳。
气氛稍微有些微妙。
但是沈书砚瞧见刚才出现在周尤脸上的那抹陌生的神色一闪而过,让她觉得有那样的想法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就算她看错了,整个宋城豪门圈子那么多精明的人,总不会看错的。
周尤是他们圈子里,最后一个单纯少年。
其他人,哪个不是八百个心眼子?
“哥。”周尤喊了一声贺山南,“来看姐吗?不过我刚才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午睡了,倒是可以去看闹闹安安,姐夫陪着呢。”
闹闹安安是那对双胞胎的小名。
贺山南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显然是来看贺水北的,他根本不知道沈书砚住院了。
单薄的身体套在大大的病号服里面,感觉风一吹,都能把她吹跑。
脸上也没什么血色,透着病态的白。
沈书砚没看贺山南,视线乱瞟,甚至很想现在就走。
周尤又提了一句,“沈书砚那天淋雨正好被我碰到了,结果就烧了好几天,问她怎么大晚上在那儿,也不说。她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别人又怎么会心疼?是吧,哥?”
像是无意间提了沈书砚生病的缘由,却又像是在影射什么。
最后还要意有所指地cue一下贺山南,这倒是搞不清那天晚上,周尤碰见沈书砚,到底是碰巧,还是专门等着。
沈书砚轻咳一声,“没事的话,那我先回病房了。”
她只想从这个修罗场离开,虽然现在跟贺山南已经划清界限,但终归是不想他们两人再因为过去的事情有什么嫌隙。
沈书砚走得很快,像是脚下生风一样,反正只要不留在只有他们两的地方,就算是谢天谢地。
因为走得太快,沈书砚跟迎面走来的中年女人撞上。
那个女人的包被沈书砚撞落在地上,她一边道歉一边帮女人将包捡起来了。
是个没有拉链的托特包,沈书砚将钥匙这些东西递给女人的时候,瞥见了她包里放着一把十来公分长的刀。
女人很快地将东西抢了回去,狠狠地瞪了沈书砚一眼。
沈书砚被这个眼神瞪得有些发颤,等女人走远了,沈书砚才从那个凶狠的眼神中回过神来。
很快,又想起来什么。
这个中年女人,好像以前在某个宴会上看见过,似乎还是贺氏以前一个股东的太太。
但那个股东几年前在贺氏大楼自杀,还在贺氏外头拉过横幅,控诉贺家的人通过不当手段要回了他手里贺氏的股份,还短暂地上过本地新闻,但后来被压了下来。
沈书砚不太清楚事情的具体过程,但知道那个股东将这份仇恨算在了贺家头上。
所以跳楼都要选在贺氏大楼。
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沈书砚立刻折返回去。
她回到刚才的地方,已经不见贺山南跟周尤。
也许那个女人的目标不是贺山南,可能是刚刚生完孩子的贺水北又或者是那两个孩子。
沈书砚马上往特护病房的住院部跑去。
老远的,她看到了贺山南跟周尤的背影,两人在说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异常。
而在他们身后,跟着的就是那个女人。
这个时候跑过去显然已经来不及制止。
沈书砚大喊一声:“南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