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护士正在给贺山南手背上扎针。
从口袋里面把手机摸出来,接听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新来的护士,第一下没有扎到血管里。
他声音很低地嘶了一声。
护士连忙道歉:“对不起贺先生,我再试一次。”
“没事。”他声音沙哑干涩。
在电话那头的沈书砚听到之后,问了一句:“你声音怎么这样啊,抽了多少烟?”
“我也想抽啊,医生不让。”他靠在床头,目光随意地看着护士给他扎针。
这次倒是没什么问题,扎进了血管里,然后将针头固定在手背上。
“你怎么在医院?”沈书砚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什么病,昨天不是好好的么?”
彼时,护士想帮忙将贺山南的被子提高一些。
他摆摆手,示意不用。
戴着口罩的护士眼里是克制住的躁动,不过到底也没有太放肆。
给挂完盐水之后,就依依不舍地从病房里面出去。
他自己将被子拉高一些,漫不经心地回:“发烧,可能着凉了吧。”
“哪家医院,病房号。”
他说了医院和房间号,那边说过会儿来。
更多的,没有问。
贺山南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瞥了眼靠在窗边的宁不为。
后者脸上是五颜六色的表情,丰富极了。
想问的太多,片刻之后才找到最想问的,“你昨晚回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怎么就感冒了。而且早上去接你的时候,走路都不利索。什么情况啊,不会被罚了吧?”
宁不为倒是有听说他们贺家家规森严。
往上数几代,犯大错那是会挨板子的。
贺山南指了指饮水机,“水。”
“唉。”宁不为给贺山南倒了一杯热水,热气腾腾的。
贺山南:“……”
很快,他折返回去添了一半凉水。
贺山南没提昨晚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自己承担下来了,就没有再提的必要。
他喝了几口被宁不为添了凉水的温水,嗓子才稍微湿润了些,问了一句:“江知安呢,不是说找到了么,怎么还是没下落。”
宁不为摊手,“这不是一开始在网络上发了视频,以为她会现身,结果还是没查到人在哪儿。网上不又开始带节奏了么,说找不到人就是被权势给藏了起来,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了吗?”
贺山南捏着手里的杯子,沉吟片刻。
轮廓分明的脸上,是高深莫测的表情。
宁不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几秒后,贺山南开口:“江知安跟沈书砚矛盾很大,但视频里面甚至都没有提到她,也只说我有个儿子,没有提到贺予执。”
但依照江知安的性格,肯定是要将沈书砚一并踩死的。
宁不为在窗边踱步,猜测道:“照你这么说,江知安只想对付你?”
“……”贺山南放下水杯,揉了揉太阳穴,“算了,我理解你是经济法律师。”
宁不为:“我也是学过刑法的。”
贺山南没跟宁不为掰扯那么多,“我的意思是,江知安不会自己给自己弄一身伤出来,她应该是被什么人控制了,而他后面那个人,目标是我。”
他顿了顿,继续道:“也有可能是贺氏。”
“那范围就大了。”宁不为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