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远说着最斯文的话。
干的,却是最狠的事儿。
手一扬,就有保镖从台上把奄奄一息的梁辉给拖了下来。
他们并不在乎梁辉的死活,拖下来之后便给扔在地上。
昔日在宋城也算的上是人物的梁辉,如今却也不过苟延残喘。
趴在地上梁辉,好像是看到了沈书砚,试图爬过来抓她。
一边爬,一边笑,那双充血的眼睛里,带着阴狠的笑。
沈书砚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到的是三年多前,趴在地上的这个人,将她禁锢在四周都加了防盗窗的房子里。
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不管是她,还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都会成为他的工具!
沈书砚在颤抖。
她看着身上带血的梁辉,偏执地往她这边爬来。
就在他的手要抓到她拖在地上的裙摆时,一只锃亮的皮鞋踩着梁辉的手,摁在了地上。
四周很安静,没有温岭远的示意,就连音乐,都给关了起来。
所以沈书砚能够清楚地听到骨节被踩到错位的声音。
沈书砚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身侧的男人,屈伸蹲下。
贺山南踩着梁辉的手,并未半分挪动的意思。
随着身体重心往下,梁辉的表情,都拧在了一块儿。
疼的。
贺山南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清冷地看着地上的梁辉。
就算是混过社会,刀枪火海都经历过的梁辉,瞧见这样的贺山南,都从心里头腾升出一股子冷意来。
贺山南声音很淡地问:“听说,是你要绑架我儿子,是吗?”
“我还听说,你打算亲自抚养我儿子长大,让他来对付我,是吗?”
“还把我的人,关起来,每天每天地恐吓,是吗?”
虽然是问句,但贺山南似乎并不想要一个答案。
答案,他心里头早就有。
梁辉淬了一口,痛到狰狞倒也还算硬骨头,“要杀要剐……来就是了,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你看我怕吗?”
的确是不怕,这样混的,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比起梁康那个废物,他哥哥梁辉的确是个狠人。
贺山南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像是在笑,又好像没有。
他说:“让你死,是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记得,你还有个闺女,算算日子,差不多成年了。”
温岭远不痛不痒地补了一句:“嗯呐,在加州读书,养在寄宿家庭里,可难找啦。”
都已经说了这么确切的地址,梁辉瞬间变得激动愤怒起来。
他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另外两个保镖过来摁着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梁辉怒斥:“你们有本事冲我来,对我家人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贺山南啧了一声,“生气啊?我当时也挺生气的。”
“贺山南,是你们贺家先对我们梁家下手的!我不过是反击而已!”
如果非要追溯的话,岂不是要追溯到梁辉的私生子梁翊对贺山南的妹妹贺水北心怀不轨在先?
“你们怎么都喜欢恶人先告状呢?”贺山南轻叹,有些乏味地起身。
等他挪开自己的皮鞋时,梁辉的那只手,大约已经废了。
他转头问表情略微有些苍白的沈书砚,“你说怎么处置他?”
沈书砚其实一直没怎么敢看梁辉,哪怕这人现在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但内心的恐惧依然在。
见她似乎有些紧张,贺山南握着她的手,低头附在她耳边说:“你只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