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毒爷爷说的,要么变成弑杀的魔头,要么自裁。
龙元回大越的航程约三个月。
甜宝的又一个生辰是在船上度过的。
生辰当天吃的菜色格外丰盛,每个人都从怀里掏出了生辰礼物,巴掌大的微型弩、吞天网丝制的箭索、血玉、护腕,皮套……不知道大家为此准备了多久。
毒不侵捏着支祥云白玉头钗,笨手笨脚插进少女马尾发束,“十五岁了,及笄了,仪式还是要有的……宝,你好歹也是大姑娘了,就不能学学绾发?”
甜宝咬着寿果,眉眼弯弯,“毒爷爷,您都是个老头子了,也没学会梳头发呀。”
气得老头瞪眼,“那怎么能一样?我一糟老头子不修边幅没关系,你小姑娘不能老是打扮得跟个假小子似的!”
苏武蹲在旁左右端详,点头应和,“毒爷爷说得对,十五岁是大姑娘了,阿爷阿奶要是在这里,保不定就要给你说人家了,甜宝,以后多做做姑娘打扮,三哥敢担保,你船上漂亮衣裙肯定能迷倒一大片青年豪杰!”
话音刚落后头就踹来一脚,直接将苏武踹个狗啃泥。
百晓风脚收回,优雅抖抖衣摆,“江湖儿女不拘泥装扮,甜宝现在这样挺好。”
毒不侵看这个死对头头一回如此顺眼,反口覆舌毫无包袱,“宝,假小子飒爽!独一无二!什么绾发、裙装,都去他的!”
大胡子把要凑上去的苏安先拉过来叮嘱一句,“以后离你三弟远点,别学他走出去靠一张嘴就能树敌无数。”
苏文跟白彧靠在一处幸灾乐祸之余,往苏武身上又捶又摁,落井下石。
因为一句话引起群攻,苏武悲愤反扑,跟哥们几个打成一团,“我送甜宝的好歹是精挑细选的护腕,你们一个血玉一个夜明珠,全是随手就能掏出来的,好意思嘚瑟?”
“送出即是礼,甜宝知道我们有心就行了,玩挑拨离间,你先把脑子长全了再说,哈哈哈!”
“苏文,白彧!小爷跟你们一决雌雄!”
“那你肯定是雌。”
以一对二力不敌,连嘴上功夫都逊色一截,苏武气得俊脸发绿哇哇乱叫。
场面极热闹,逗得小姑娘脸上笑容没法落下来。
运船已经进入大越地界,再有两日就能停靠云城码头。
热闹的生辰宴后,夜色深浓,运船再次安静下来。
甜宝刚要歇下,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打开房门,外头月光明亮。
少年站在月色下,一袭白色薄袄子衬得人如兰玉。
十一月气温寒,船上风大,少年薄袄上的鼠毛围脖被寒风吹得瑟瑟,他的笑颜在寒风中却未有丝毫削减。
挺晃人。
“作甚?”甜宝皱眉,脖子后仰,“小师弟,你近来很喜欢晚上来敲门,欠揍?”
白彧扶额,笑出声,“师姐,今日你生辰,咱还是别动拳头了。”
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在少女眼前晃了下,他歪头含笑,“生辰礼物。”
“你已经送了夜明珠了。”
“那个不算。”
“……”甜宝垂眼看着递在自己跟前的新礼物,一个银丝编织的镯子。
她一个动不动就打架的,戴护腕是常事,戴镯子?
甜宝抬眸,目光不善,想象自己戴镯子的画面,就觉得浑身气势弱了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