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古梨树下。
发丝银白的老妇人睡容安详,交叠于腹的两手手指依旧柔软灵活如同生人。
甜宝将带进空间的被褥铺在树下,把老妇人重新安置在被褥上,这才又探了下她心口。
心口处余温未散。
说明她的法子目前为止是对的。
甜宝蹲在老妇人身边,又用湿帕子替她擦拭一遍手脸,这才起身往药田那边走。
当当当——
当当当当——
从她进空间的时候,耳边当当声就不绝于耳,而且有渐渐暴躁之势。
甜宝跨过清澈小溪,缓步走到背对她蹲在药田边上拿剑敲铁的不是人。
当当、当——
当当当当当!
敲打声中间极短暂停顿了下,又变得更暴躁。
行到执着敲铁的人背后,甜宝双手负背歪着脑袋,心头浮出一丝不确定。
不是人现在这架势,跟她惹恼小麦穗时,小丫头故意跟她耍脾气撒娇想要她哄的举止简直如出一辙。
八个铁皮人被敲得整个埋进土里,只剩个脑袋顶了。
甜宝曲五指扣住某个脑瓜把他头扭过来,“你在生气?”
她下巴朝那八个脑瓜皮点了下,“他们惹的?”
不可能是她惹的。
她最近都没进空间。
不死人面无表情,就地钻土。
甜宝扣在他头顶的五指并拢迅速下移,托着他下巴把遁到一半的人拔了出来。
不是人反身就是一剑劈下。
劈在甜宝身侧虚空,剑刃掀起气流,将少女垂落颊边的碎发带起。
随后凶手就抱剑扭头看向别处。
甜宝,“……”
脾气还挺大。
那张脸跟一双爪子也挺花,全是泥印子。
玩土玩多了。
“过来。”把已经十分明显在耍性子的人拉到溪边,扯了他衣服扔进溪里,甜宝蹲下,跟洗菜似的洗人。
不死人全程动也不动,黑漆漆的眼珠子凝固,跟懵了似的。
“待在空间里闷了?想出去玩吗?”甜宝把菜洗干净拎出来晾水,“待会带你出去。”
某凝固的眼珠子似动了下。
“在外要行有名坐有姓,给你取个名字?”坐在溪边,甜宝秀白手指在溪水里随意拨动,感受溪水清凉,“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苏望白。”
她偏头,问蹲在一侧的人,“如何?”
不死人定定凝着少女,看起来跟平时一样木然。
只是那双僵硬眼瞳此刻极黑,似夜空又被泼了一捧墨,墨液于黑暗中隐秘流淌。
等苏望白身上水渍晾干,给他套上衣服,又扔给他一个梨让他边吃边拉,甜宝先出了空间。
家里要多一个人,她得先跟爷奶爹娘打个招呼,免得吓着他们。
四月末的晴日,苏家小院午间特别热闹。
苏老婆子在院子里撒稻壳喂鸡,鸡群争食时咕咕声不停。
苏老汉带着儿子、孙子们拆围墙、搭框架、糊泥垒土,扩建屋子干得如火如荼。
刘月兰跟何大香、苏秀儿各自提了小矮凳坐在灶房门口合力编茅草盖,说几句话便是一串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