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其余三个姑娘皆愣了下,小麦穗跟冰儿更是瞪圆了眼睛。
“出嫁?!”两人异口同声,把羞答答的何绿萍吓一大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萍儿,你才多大,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嫁人了呢!”小麦穗深痛不已,“嫁人一点也不好!在家里不管啥年纪都有爹娘疼,凡事也有爹娘做主,等你嫁人了可就不一样了!你得给夫家当年做马了嗨呀!要是再遇上个不好处的婆婆,把你当丫鬟使唤!”
何绿萍被说得茫茫然,“我今年十六了,女孩儿到了这个年纪就该嫁人了,要是再拖个一两年,年纪大了不好说亲的,会被人笑话是老姑娘,家里也会被说闲话。”
寻常农家,女孩子十五及笄就该说亲了,还有更早的十三四岁就已经定下亲事,待及笄后便成亲。
这是很正常的。
是以何绿萍不明白小麦穗怎么会说出那些话。
幸亏这是在马车里,周围都是自己人,若是那些话叫外人听了去会让人说闲话的。
小麦穗还想说点什么,被甜宝止住,“你的亲事定在年前?我到时候要回家跟爷奶爹娘过年,可能没办法陪你——”
“甜宝,今年我们可能回不去过年。”车厢外传来白彧清越声线,“魏离半月后过来亲自赈灾,整顿衙门乱象。他可能需要我们帮忙。”
“他有人。”魏离身边人多的是。
青年无奈,“他身边人多,但是能人少。”
小麦穗,“姐姐你说他是不是脸皮厚,变着法子夸自己能人!”
“霍归荑,这话说差了,我夸的是我自己吗?我把你也夸了!”
“你还夸了姐姐呢,是不是拍马屁!”
“……”。23sk。com
冰儿又咯咯咯笑开。
此事暂且搁下,甜宝心头挂念家里,能回家便不想在外头多待。
待这边事了,她便想回去了。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又一个十日,魏离还没到,苏秀儿先来了。
大胡子亲自送来的。
十二码头运船停靠的码头也是禹、象交界驿站附近。
甜宝一行提早得到消息,早早等在那边河岸接人。
大水过后,周边河流的水质始终浑浊不见清澈,运船破浪而来,泛起的浪都是泥水色。
“姑姑!你怎么会回来?!”久未见面,甫看到站在船头的秀雅妇人,孩子们就雀跃开了,叫着跳着朝船上喊。
后方船舱,身形魁梧的胡须汉走出,站在妇人身边顿时被衬得跟熊似的,又粗又壮,开口阴阳怪气,“来游山玩水。”
“干爹,你一路上受了多少气?说话都怪腔怪调了!”苏安笑眯眯瞅着汉子,一点不留面。
大胡子哼了声,“你怎么不问问你姑姑干了什么好事,能把老子气成这样?”
苏秀儿眼里飞快闪过一抹不自在,轻声嗔道,“别胡说八道,我何时气你了?”
大胡子睨她一眼,飞身下船,落地时脚踩得特别重,“儿子,问问你姑姑,作甚非要回来一趟,是不是还惦记着当年的老相好!”
此言一出,船头妇人白皙面庞登时爆红,要不是性子好,直想脱了绣花鞋扔那人后脑勺。
孩子们都在,说、说什么浑话呢!
苏安苏文苏武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看向白彧,朝他挤眼睛:你知道咋回事么?
白彧瞪着眼无辜: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甜宝几个小姑娘就更不知道了。
“诶哟哟这是在船上喝了多少酒啊,满口胡话。”老头声音从岸边树梢上飘来,“秀儿,跟爷爷说,这长胡子的是不是欺负你了?爷爷替你扒光他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