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老头确诊。
甜宝有了。
合家欢喜,最最激动的竟然是白奎。
晚饭没吃完就急吼吼驾着马车往风云城跑,浑然激动得把祖宗似的的儿子都抛在了脑后。
当夜甜宝有孕的消息就迅速递往西陵。
翌日一车车补品就堆满了苏家跟隔壁小院。
夏末初秋的早晨已经有了凉爽意,毒老头翘着二郎腿躺在茅草屋顶,望着碧空老脸发光,“断刀,爷爷这辈子圆满了。有儿子儿媳,有女儿女婿,有满地的孙子孙女。我以后得多往白府跟望鹊楼跑,捞好药材制点延年益寿的玩意儿,再多活十几二十年,桀桀桀!我的重孙重孙女,爷爷亲自带!”
断刀坐在他旁边,退下战场卸下戎装后,身上铁血冷硬气息淡了,漆黑双目里透着时光沉淀的大气及松弛。
他大手拍拍老头蓬起的乱发,笑道,“你定能长命百岁,不过不能把重字辈再往歪了带。”
“谁往歪了带了?甜宝半岁多点开始就是老头儿接手带大的,你瞧瞧歪了没有?小瞧人,哼!”
“失忆了还能记得甜宝多大点跟你混,你这失忆还能选择性的?”
“……”老头望天,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男人大手又拍拍他脑壳,“不揭穿你。有些事你想不起来,甜宝他们更开心。你折腾起百晓风跟大胡子来,也更理直气壮叫他们让着。”
老头眼珠子斜了,从下往上瞪男人,“一块混最久就是这点不好,爷爷还没放屁你就猜到是什么味儿了。”
这熟悉的调调,断刀无奈笑开。
也就老头子掩耳盗铃,家里大的小的,哪个不了解他性情?
不过是纵着他。
有些过往,不管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甜宝他们唯希望老头开心罢了。
而小老头,则是选择将自己与曾经的毒不侵进行切割。
过了这许多年,毒不侵依旧是毒不侵,却不再是那个只毒不医的毒王。
他得了这人间善美,亦捡回了医者仁心。
断刀低眸往旁看去,隔壁院子里甜宝已经起来了,挽着冰儿绕院子散步。
望白跟在她旁边亦步亦趋,两臂虚虚打开小心翼翼护着,好似显怀的是甜宝,走个路就能把她给摔了。。
断刀又不由自主笑开。
神兵以铁铸身,内里空空如也,没有血肉,没有心,但有情。
堂屋门口坐着苏武跟小麦穗夫妻俩。
“冰儿怀上了,姐姐也怀上了,我肚子咋一点动静没有?”小姑娘视线在两个姐姐腹部来回游移,咬牙切齿,“实在不成,我找毒爷爷弄点药去,定得早点怀上!”
苏武嘴角抽搐,苦口婆心,“咱不急,真不急,你年纪还小,等个两三年再生不迟,生早了对身子不好,再说咱家又不急着传宗接代,真要急,上头还有苏文呢。”
“你不懂!”小麦穗急得跺脚,小脸更抑郁了,“当初我就是晚生了几年没赶上,你们在外头威风的时候姑奶奶刚刚脱掉尿布,后来再赶不上九国通缉榜了!十几岁了才死缠烂打跟你们玩到一块去!前车之鉴!我不能让咱孩子再尝我当初的痛!”
苏武,“……”老子竟无言以对。
堂屋里,白彧拉了家里妇人们,不止苏阿奶跟鲁嬷嬷,还有丈母娘、二婶、姑姑、师娘……一并整理老爹大早上拉来的补品,整理成份,一份甜宝的一份冰儿的。
整理这些的同时,跟几位长辈取经如何当个合格的护工,当年跟先生习文习谋都没这般严肃以对。
惹来何大香跟刘月兰打趣,“怪道小安摩拳擦掌的老想揍白彧,他这紧张劲儿,衬得小安跟个不靠谱的准爹爹似的,小安都不敢往嬷嬷跟前露脸了。”
妇人们哄笑声从堂屋飘出小院,又跟院外各家笑声相融合。
十一月,寒风乍起的冬日破晓,冰儿腹中婴孩呱呱坠地,一浑身红通通的丑小子。
苏安给丑小子取小名欢欢,大名苏砚书。
次年二月,甜宝临盆。
清晨发动。
屋子里、院子里站满了人,俱是激动又揪心。
女皇、长公主二公主都来了,算着甜宝发动的时候提前了半月抵达徒北村,要亲眼看着她们的孙子、侄孙儿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