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兰面色一喜:“好,我这就过去。”
从回到冀北,她就没见过中山王。
这次定下婚事回到陈家之后,倒是见了爷爷两次。
只是每次去都是说婚事,要么还有二叔和陈书雯在场,陈书兰也只是规规矩矩地见礼,说些份内的话而已。
她明儿就要出嫁了,今晚中山王叫她过去,想必是有些体己的话。
她也能好好与爷爷说说心中事。
陈书兰如是想着,前去中山王书房的一路上都在整理心情,有好多话想和中山王说。
可正经到了书房,看到坐在书案之后须发花白的中山王之后,陈书兰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站在了中山王的书案一旁,唤了声“祖父”。
很小的时候她一直是叫爷爷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就改了口叫祖父。
“兰儿。”
中山王笑着抬眸,把一本册子交给陈书兰:“看看吧。”
“这是什么?”
陈书兰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嫁妆单子,有金银玉器,田产铺子,庄园山头……重点是这些都是京城的产业,金银的存票,也是京中钱庄的。
五千两黄金,三万两白银。
陈书兰猛然抬头,“二叔不是已经给过我了,这又是——”
“这是爷爷给你准备的。”
中山王轻叹着说道:“你二叔虽然准备的不少,但那些铺子田地都是冀北之地的,你成了婚是要去京城的。”
“人在京城,产业在冀北,就算有人帮你细心打理,要是忽然有点什么事情,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爷爷便给你准备了这另外一份,那谢长渊……着实瞧着不是个牢靠的,如非流言之事,爷爷怎么愿意把你嫁给那种人?”
“逼不得已罢了……不过你放心,你身份和寻常世家贵女不同,你父亲又死于皇家内斗,陛下对陈家有愧,等你出嫁回京之后,爷爷会递一封亲笔书信给陛下。”
“请陛下对你照顾一二,届时那谢长渊也不敢太过放肆,欺辱与你。”
“京中的产业是给你傍身用的,你不必靠他谢家吃喝,仰人鼻息,更不必卑躬屈膝。”
“只是这个谢长渊……品行不端,爷爷恐怕他以后狗改不了吃屎,再拈花惹草惹你伤心,哎……”
中山王长叹一声,容色苦楚:“说句不好听的话,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鬼样子,喜新厌旧,朝秦暮楚,只是谢长渊这个人做的直接,露在了表面上。”
“其他男人装着正经,背后只怕更加薄情,记着爷爷的话,莫把太多的心思用在男人身上,你就不会痛苦。”
“多顾着你自己一些,不要把期盼放在外人身上,你才能活的开心。”
陈书兰眼眸早已经湿润,低喊一声:“爷爷——”
“哭吧。”
中山王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陈书兰的头,“你这个小丫头,从六岁以后爷爷就没见你哭过了。”
“明明瘦胳膊瘦腿的,摔了撞了眼睛都红了,还要硬生生把眼泪给逼回去。”
“你那爹爹,也实在不是个好父亲……”
话至此处,中山王又叹了一声。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