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儒只听一声机簧响动的声音,待得汉子再次将牛皮拉开,牛皮下已经换成了另外的三柄剑。
这是大唐当前流行的款式。
剑首硕大,三耳云头形,剑格加宽为挡手,亦成云头状。
剑身之上,又有篆刻的铭文。
这些铭文并非作用于术法,而是类似于血槽口的美化。
相较于此前仿制纯钧剑的剑不沾血浑然一体造型,这类剑讲究杀戮。
但凡杀戮愈多,铭文之处也便会慢慢附上血斑,让长剑更具凶威。
若是杀到后期,这类剑拔剑出鞘时便容易自带血气。
军中一些高级将官的剑便是这种类型。
李鸿儒早年用过寒月剑也属于其中,只是寒月属于女子剑,并无眼前这三柄剑的宽厚。
“我十年前就用的这种剑!”
见得汉子凝望而来,李鸿儒解释了一声。
这顿时让对方眉头微皱。
“十年前?”汉子沉声道:“客人莫要在我这儿说笑,你十年前只是个小娃娃,如何能用到这种剑!”
“我那时用的剑叫‘寒月’,算是较为不错的上品剑”李鸿儒道。
“‘寒月’是女子剑,能铸造者不多,数量亦是有限,你居然只是说较为不错!”
汉子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对方身材温润,脸色柔和,有着完全异于岭南人的特征。
在岭南,诸多人已经习惯于朝廷流放、发配,又有后代在此地生长繁衍。
诸多人或带愁苦,或带愤恨,又不乏发愤图强者,自暴自弃者。
但眼前的人脸色极为平和,心情平淡如水,彷佛只是真的来买剑,再也没掺杂其他的心思和目的。
若极为上品的寒月剑只是对方十余年前所用,刚刚展出的这两波剑便做不得用了。
这些剑经历了不菲的打造,价值数十金上百金,但与寒月的水准有着相近。
用剑者没可能越用越回去。
“你十年的进步有多大?”汉子问道。
“十余年前,我只是初步涉剑,如今则略微懂剑”李鸿儒道。
“只是略微?”
“略微!”
李鸿儒的话让汉子眉头皱起。
他这一次没有再去将牛皮盖上,随着案桌内一阵机簧的响声,此前的三柄剑落了下去,一柄剑显了出来。
“这是我亲手打造的鸦系列剑,你认真看看剑”汉子沉声道。
这一次的长剑不再裸落,而是佩戴了剑鞘。
李鸿儒伸手探过,将剑捧入手中。
他手握剑柄,对着长剑轻轻一拔,随即长剑已经重新入鞘。
“精铁之剑太凡”李鸿儒道。
“这柄鸦一剑已经是上好长剑了”汉子道。
“材料普通,百次斩击后难有锋芒可言”李鸿儒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