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唇笑了声,给小武子解惑,“这你就不懂了,闫长空这人理智冷静,城府极深,他回去了,必定会坐上那个位置。还有一点是,闫长空比较识相,知道权衡利弊。若无万全把握,他不会轻易开战。”
甜宝半垂眸子,“霍氏当年曾被十一国迫害,仇恨之深自不必言。可是师父的心愿,是天下太平无征战。”
太平无征战,百姓方不用受战乱之苦,民不聊生。
小子们沉默下来,眼光闪动。
苏家小院门外,清瘦俊雅男子手持破蒲扇,于暗影处静立良久。
及后眼尾溢出笑纹,手中蒲扇摇了摇,脚跟一转回自家小院。
“悄摸摸来悄摸摸走,做贼呢?”身后传来嘀咕声。
他回头,小老头蹲在院墙头上,夜色下跟逮老鼠的猫头鹰似的。
霍子珩笑开,干脆又转头走到小老头下方,仰头相邀,“某此生有这些弟子,甚慰。毒老,下来跟我喝杯茶唠嗑唠嗑?”
“不去,跟你有什么好唠的,开口就是一股迂腐酸臭气,老头熏得慌!”毒不侵改蹲为坐,三角眼自上往下斜睨,“有仇不报,真这么算了,你甘心?”
霍子珩笑意不减,嗓音温润,“霍氏的仇,与百姓无关。若因一己之私枉视无辜,祸乱天下,某与那些人又有何区别?”
毒老头抿唇,沉默须臾,从墙头跳下来,“罢了罢了,看你找不到茶搭子甚是可怜,老头陪你喝两杯,要大红袍昂?”
“可。”
“能不能好好说话,咱现在是村里人,半个泥腿子!”
“先生的样儿得有,不可粗俗。”
老头负手往前蹿出几大步,不屑与他同行,“草。”
爷爷就粗俗,咋地吧!
引来文人几声轻笑。
霍家院中,霍氏已经燃起小炉子,将茶壶置了茶叶煮上了。
看到男人跟老头回来,依旧吊着眉梢瞧人,却未多言语。
几十年夫妻,她家孩子爹那脾性她一清二楚。
从来不是个心肠硬的。
二十年前对初来乍到的苏家伸出援手,今日对天下百姓亦然。
她喜他容貌才华,更喜那份胸襟。
“娘,你今儿有点反常啊,平时可甚少亲自给爹煮茶。”小麦穗蹲在她旁边两手捧腮,嬉笑揶揄。
霍氏横她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话多人又烦!起开点别阻地儿!隔壁你哥哥姐姐聊天正热闹呢,去那边闹腾去!”
“小时候我还是个宝,这会成草了?行行行我走,能迷住你的只有我爹,哼!”
“滚蛋!老娘要不迷你爹,能有你啊?不孝女!走走走!”
嫌女儿走得慢,霍氏把人拎起一脚往外踹,丝毫不带心疼。
臭丫头,还敢编排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