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傍晚,习习微风送来清凉。
南境军营的教武场上却掀起另一轮火热。
火烧云烧了半边天,红色霞光下,教武场中一灰一白身影打斗胶着。
场边挤满前来观战的士兵,喝彩声如浪。
“好!将军威武!宝刀未老啊!”副将吕能高喊一声,很是自然抢过旁边人手里的酒坛子顺一口,咂咂嘴大笑,“白小子,支棱久一点!亏得你们来,不然我们这时候哪能捞到酒喝,哈哈哈!”
卢乐山又飞快把酒坛夺了回来,笑骂,“你自己那一坛喝完了,装模作样打起我这儿的主意来?闪远点别沾边!”
“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左将军,怎地还吝啬一坛酒呢?那么多手下看着你寒碜不寒碜?”
“你主帅副将都不嫌寒碜,我寒碜个屁?诶老吕,再去伙房营摸两坛?”
伙房营老营长柴方就在两人后头,听着俩光明正大在他面前说要去偷伙房,气得给他们一人一脚,“别蹬鼻子上脸——”
话没说完,头发乱糟糟的小老头就在旁冒了出来,偷偷从袖子里摸出两小坛酒飞快塞给吕能跟卢乐山,“想喝酒啊?爷爷刚从伙房回来,诶嘿好东西还不少,这酒老头不爱喝,给你们了!嘘,别被伙房的人发现!你们将军见面就警告老头不准动伙房,说你们伙房营抠搜得很!伙房东西少了,那啥老柴敢拆将军营帐!”
柴方,“……”
老头分完酒,发现有人盯着自己,撇撇嘴,从另一边袖子里摸出几颗干枣递过去,拢住两手走人,“呐,别看爷爷了,就一个肉包了,真没有了昂!”
说罢,老头紧脚溜,快乐往另一边奔去。
挤到那边一波人跟前,从袖子、衣襟、衣摆下掏出花生肉包鸡腿卤蹄子。
隔着喧嚣隐约能听见老头桀桀嘚瑟,“瞧爷爷带什么好东西回来?快吃快吃,别被人发现昂!不够吃爷爷再去拿!伙房里老多好东西了!伙食是真不错,魏离拨的军饷肯定够够的!”
柴方、吕能、卢乐山,“……”
手里的东西突然不香了呢。
沉默片刻,三人又各自闷笑开,心情极好。
大家都还好好的。
也都还是老样子。
吃吃喝喝,高兴一回何妨。
教武场中打斗未曾停歇,从开始切磋到现在,双方皆状态依旧,不见丝毫滞缓。
灰影白影出手速度极快,周围观战的只能看到一片虚影,唯刀剑相接锵锵声不绝于耳。
“好!精彩!好久没看到如此精彩的对战了!”
“将军雄风依旧不减当年!”
“白彧也不错哈哈哈,少有人能跟将军打这么久不落下风的!”
“加油加油!”
士兵们注意力全在场中,喊声一阵压一阵。
甜宝坐在场边台阶,将手里干枣子吃完后,拍拍手起身,“毒爷爷,带你玩儿去。”
老头观战正起劲,闻言头也不抬,随口应,“玩啥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