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在书房相对独坐。
白奎看着敛去骄纵不羁神色后,眉宇间显出沉稳的少年,笑问,“你可有决定?”
白彧抬眸,“要做什么决定?断刀是我师父,欺他就是欺我,岂能容?”
“你爹我虽然不明断刀真实身份,但是能让朝廷如此大动干戈,他背后藏的事必然不小,身份背景怕也跟朝廷脱不开干系。江湖人素来最厌恶与朝廷有牵扯……”白奎道貌岸然说了几句,眼瞅小祖宗眼睛开始眯起,准备要作乱的架势,汉子话锋一转,大笑,“不过我儿子既然发话了,当老子肯定得听!这事儿咱白府管了!”
少年瞅他一阵,突然倾身,两手越过书桌揪住男人的脸,把他脸皮子扯变形,骄横得跟真祖宗似的,“老头子,下次再犯逗儿子的毛病,我就给你粘胡子!”
“你这不是让爹去寒碜百晓风么?”
“去呗,他对断刀身份定然知悉,不定恶心恶心他,他就把话吐了。”
白奎,“……”
诶呀他儿子咋这么招人稀罕呢!
毒不侵当晚近子时才回村,跳进自家院子后险些没被吓飞魂儿。
月影重重,他家廊檐下一溜儿蹲着四道黑影。
八只眼睛在夜里冒幽光。
“兔崽子们,呆这儿干啥呢!想吓死爷爷!”拍着心口,毒不侵压着嗓子跳骂。
苏文苏武苏安,加个小甜宝,幽幽盯着他。
“毒爷爷,打听到消息了?”苏安问。
断刀叔叔有事,大人们着急,他们也着急。
哪能睡得着?
四人干脆过来蹲着等消息,长辈们知道他们心情,也未拦。
毒不侵沉默片刻,走过去在崽子们旁边席地坐下,“是真。皇帝的圣旨昭告还没贴到这边来,但是雍州府衙已经收到消息,议论的人不少。”
他抬头看头顶月亮,过了十五,月亮也开始缺边缺角了,“此地离长京十万八千里,抄近路拼死了赶,也得至少两个月才能到得。”
顿了顿,他看向崽子们,“这次可能真得给断刀收尸了,后面的坑能用上。”
四崽子目光更幽幽,这个笑话不好笑。
甜宝站起,这个高度才能摸摸老头头顶,“两个月就两个月,我们去救。”
老头把她小手拿下,把人抱进怀里,看着月亮哼了声,“小小娃子尽操大人的心。这事儿毒爷爷跟你们师父会想办法,你们别折腾。”
长京肯定要去。
去之后也有事儿必须先办了。
大胡子那个狗币,出卖断刀,他先送他下地府给断刀迎驾!
“甜宝,毒爷爷今晚要待在药房,这次需得问你拿药材了,院子后面那些东西不堪用。”
甜宝抬起脚丫子,把仨哥哥踹开,“你们走,我跟毒爷爷要干活了。”
仨,“我们一块——”
“用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