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才会出现的那个南宫恂已经很久没来过凤鸣宫了,但是左梧桐隐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燕祯他们今日已经离开,他要是没针对的人,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疯?
左梧桐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觉得还是要和南宫凛说一说的,否则按照南宫恂那个折腾法,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的手臂上那烧伤还没好呢,可不想又添旧伤。
她正在思考怎么传信让南宫凛见她呢,宫女来禀报。
太后召见她。
在凤鸣宫里待了这么久,终于这位传说中的太后要见她了。
左梧桐听过关于太后的那些传言,哪怕南宫凛安慰过她,她还是觉得很慌。
但凡是能够坐到太后的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一定不是非凡之辈。
不过她也不敢不去啊,换了一身宫装,这才不急不缓地去往寿康宫。
桂花不愧是楚国的特色,不仅都城里栽种满了各式各样的黄色金桂,就连满宫里都是桂花。
但是这种味道并不会很浓烈,反而清新宜人。
寿康宫。
太后今天依旧是布衣素钗,手里长期佛珠不离身。
左梧桐带着浓重的好奇心踏入主殿,看到端坐在软榻上的朴素妇人。
她倒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这就是传说中,雷霆手段的秦太后?
这怎么……和她想象里的一点都不一样?这个太后太朴素了,若不是她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她真的不会以为这就是太后。
太后保养得很好,哪怕已经老去,依旧气韵十足。
端庄大方,优雅温良。
太后给人的感觉很慈祥温柔,左梧桐心里的紧张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她也忍不住想,一个这么温和无害的妇人,会暗中下令让太医院的人拖着她的病吗?会是真的想要不动声色除掉她吗?
她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人不可貌相啊。
“臣妾,给母后请安。”
左梧桐跪地,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行了一个正规的宫礼。
太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眸,指尖轻轻地拨动了两下佛珠,“免礼。”
左梧桐谢了恩,起身。
“哀家知道皇后身体有恙,如今可好些了?”太后的语气毫无情绪,淡淡的。
并没有一丝关心担忧的意味,反而像是例行公事,而敷衍的询问。
左梧桐喉咙一紧,“臣妾已经好了,入宫这么久未曾给母后请安,还请母后恕罪!”
“让母后担心臣妾的身体了,臣妾心里真的是过意不去,臣妾有罪!”
左梧桐再次跪了下去。
太后不作声,眸光在左梧桐的脸上移动。
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佛珠,低语道:“让哀家担心倒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若是皇后的身子太弱了,以至于无法为皇家生下皇嗣,那才是于国于民的大事。”
“哀家心里忧愁。”太后眸子里意味浓浓。
左梧桐有些呆滞,太后接下来怕是要入主正题了吧?
果不其然,太后又说:“后宫也不可皇后你一人,哀家要为了楚国的皇嗣着想,哀家想着皇后的身子如此不好,哀家想为皇后举荐一个人入宫,一起伺候皇帝,也好为皇后分担分担,皇后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宫里修养了,也不必太过操劳。”
举荐?
这才是太后今天召见她来的真正目的吧?什么让好好休息……这简直是鬼话。
太后说得有理有据,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皇后要是个病秧子,无法生养,那必定是无法安定大统的。
但是她才嫁到楚国不过一个月,太后就要往宫里塞人。
这就是趁她病弱,逼得她必须答应。
太后不想和南宫恂起证明冲突,就让她去说服南宫恂纳妃。
太后实在是,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