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迷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你叫了燕祯的名字,整整十三次。”
她的梦境里,只有燕祯。
所以只会喊他的名字。
左梧桐的脸色一瞬间更加的苍白透明,她呼吸不过来,意识沉沉,整个人就和失重了一般。
她……真的叫了燕祯的名字吗?
十三次。
她叫了他那么多次啊。
她不仅叫了他的名字,她也梦到他了。
她梦到了他们的过去,仿佛也听到了他抵死不肯消却的执念的声音。
娘子。
阿左。
回来吧。
她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可是听到那声音,如今回想起来,她都觉得心好痛啊。
窗外的夜幕低垂,沉沉地压下来,她的心脏都是一窒。
没有星空,没有月光,没有他。
只有烛光,和南宫凛。
空气里掀起一阵波澜,青色的帷幔随着微风晃动。
她就那样,望着南宫凛,空洞的眼睛里滚出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水。
她想起了很多。
想起了第一次初见他的画面,想起了他从身后拥着她画画,想起了郊外的草场上,他策马而过,那落在他满身的璀璨霞光。
想起他落在她眉眼间的吻,想起他的怀抱,和他的气息……
很多很多的美好记忆,数不清楚。
可是最后的画面,却是护城河上那一幕。
他说就地射杀。
她从城楼上跌下了冰冷的河水里,在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脑海里最后的画面都还是他。
那些回忆,破碎而痛苦。
她的脑袋像是要裂开了一般的痛。
她的身体开始小幅度的颤抖,她竭力控制着,最后控制不了。
她就放声嘶哑的哭泣。
“南宫凛。”
“他是……”
阿祯啊。
欢乐是他,幸福是他,未来是他,爱是他。
可是现在痛苦是他,伤害是他,绝望也是他,恨还是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很恨燕祯。
但是听到梦里的那一声娘子。
她就忽然好想哭,泪如雨下。
娘子啊。
是了啊。
阿左想做燕祯的娘子,他会是她的夫君。
这一声娘子,承载了太多的回忆。
他啊,他是燕祯啊。
是她很用力很用力地去深深爱过的人。
是左梧桐曾经想要嫁的夫君。
左梧桐在压抑而痛苦地流泪,南宫凛用一种很奇怪复杂的目光盯着她。
她脸上的冰凉液体,一滴滴的坠下。
他的心里,某个地方也变得很酸涩。
她如今的每一滴泪,都是为燕祯而落的。
为什么,他会不舒服?他会觉得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