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狂风冷雨席卷而过,左梧桐的心也瞬间堕入到浓重的黑暗里。
她怔怔地望着南宫恂,努力克制着情绪。
“你说什么?”
南宫恂捏着她的下巴,目光锋利无比,几乎是咬着字说出口的,“你会画画。”
她会画画一点都不要紧。
要紧的,她为他画的左梧桐,这幅画的笔迹,像北唐的燕祯!
这就很不对劲了!
凤夭夭是什么货色,他清楚得好,马奴的女儿,哪怕很受宠,但是根本就不通于书画。
他也是经过别人提醒,才如梦初醒。
其实南宫恂之前并没有怀疑她的身份,虽说另外一个人格早就知道她不是本人了。
而他会知道,是因为他随身携带着左梧桐的画,这画是左梧桐画的,画中人也是左梧桐。
这幅画恰好就被褚行看到了。
褚行面色震惊,却也告诉他,这画像是出自北唐皇帝燕祯之手。
只能说太像了,谁叫左梧桐的画是燕祯亲自教的呢?
而褚行和燕祯一起在上书房学习过,自然看过燕祯的画作。
南宫恂有理由怀疑她不是本人。
左梧桐皱眉,脸色微白,“所以呢?”
南宫恂会知道什么吗?不会的,另外一个南宫恂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呢?
左梧桐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告诉自己绝不能自乱阵脚。
南宫恂面目凶光,原本捏住她下巴的手指,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把她的身体撞上了身后的木柱,勾唇道:“所以呢?”
左梧桐忍着疼,无畏的回望着犹如恶魔一样恐怖的南宫恂。
他身后是疯狂从天际倾泻而下的雨水。
他的眉宇之间还萦绕着一丝杀气,“你和燕祯是什么关系?”
燕祯……
这个名字猛然响起在耳边,左梧桐的瞳孔一缩,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喉咙被他用力的掐住,她面色铁青,几乎无法呼吸。
“你什么意思?我乃是东周的公主,我和北唐的皇帝燕祯能够有什么关系?”左梧桐微微侧头,声音很低哑。
南宫恂依旧掐着她脖子,毫不松懈,冷冷地道:“你是东周的公主?是啊,你是东周的公主。所以你解释一下,你的画,为什么会像燕祯的笔迹呢?褚行是北唐的褚世子,他说的话不会有假。”
“你能够画出和燕祯笔迹相似的画,你到底是谁?你和燕祯又是什么关系?凤夭夭可从来没去过北唐,也没见过燕祯!”
她此刻破绽百出!
单凭这一手画,她都洗脱不了和燕祯认识的嫌疑。
左梧桐脑子飞快地转着,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画不过是相似而已,我就是凤夭夭,至于你说这画的笔迹像燕祯,我怎么不知道?你难道看过他的画?”她的眸子潋滟如春水,没有丝毫的慌乱。
“你说我不是她,那你有证据吗?”
削骨换脸,除却医术高深的大夫,是没有人会看出来的。
更何况,她戴的又不是人皮面具。
只要一句证据,南宫恂就被逼得哑口无言。
他的确没有证据。
但是这些现象都表明,她真的不是凤夭夭。
可她如果不是凤夭夭,她又是谁?她怎么会变成凤夭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