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被她抓得很紧,但他心中却是浓重得怅然。
小茅屋内一片寂静,燕祯就那样呆呆得立在那里,仿佛被定了身了一般,一时之间他竟没有任何的举动。
但是他心底那些隐隐作痛的感觉,在提醒着他她说了什么。
南宫凛这三个字就似烧红的细长的针尖,一点点的沿着他的耳膜,刺入他的大脑深处。
南宫凛!
她在叫南宫凛的名字,他猛地转过身,跌在她的床边,望着她满是满是淤斑的脸,汗水从她额角涔涔而落。
她还在喃喃的低语。
“你……要回来啊。”
“不能……言而无信。”
哪怕是在这样痛楚的病痛里,她在生死边缘的时候叫出的名字却不是他,而是南宫凛。
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席卷而来。
燕祯直接就跌坐在地上,脸上布满了骇然和惊痛的神色。
“阿左……”他哽声。
“为什么啊?”
他像是被抛弃的迷路的小孩,在她的床边狼狈不堪。
他惨白着脸俯身看她,眼睛里晕染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阿左……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就这么想见他吗?你难道,就真的这么轻易的放下我们的过去了吗?阿左,你起来告诉我……你起来,告诉我啊。难道我真的没有挽回你的机会了吗?你忘了无忧了吗?你难道忍心让她没有娘亲吗?你是不是要把她一个人丢给我了?”
“阿左,我不能没有你。无忧也不能没有娘亲……我知道错了,阿祯真的很爱很爱你,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来补偿你。”
无人回答他,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犹如人在痛苦的呜咽。
如果不是距离这样近,他清楚的听到了她说的话,他甚至会怀疑是自己在做梦,产生了幻觉。
所以她才会叫南宫凛的名字。
他真的……宁愿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所以,她还是他的阿左,这一切都不曾改变过。
就是这么可笑啊,他连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找不到。
因为她彻底的不要他了!
而他也没资格求她不要走。
他用力的从她手指间抽出自己的衣袖,纤长如玉的手指就抚摸上了她的脸。
他脸上尽是凄惶的崩溃。
“阿左。”
“不要走,好不好?”
“你说,我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把你留下来?这世上还有没有一种药,可以弥补我们之间的遗憾?你不能喜欢他,你是我的,你只能喜欢我。”
其实左梧桐和南宫凛都没感觉到,但是燕祯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深刻的感受到了南宫凛在左梧桐心中的重要性。
南宫凛对左梧桐是不一样的,甚至可以说是很重要的。
否则她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南宫凛而这样对他。
左梧桐依旧没有声音,只是难受的拧着眉,身体痛苦的扭曲着,当那衣袖从手指间滑出,她什么都没抓到。
只是痛得哭了,一遍一遍的叫着南宫凛的名字来剜燕祯的心。
其实这是一种本能了。
她每次遇见危险的时候,都是南宫凛来救她。
而燕祯呢?
她曾经也期待过他,也曾经坚持过。
他赐予她的又是什么呢?
燕祯从来没有出现救过她,她是他亲手打落地狱的。
只有南宫凛,一次一次的帮她。
所以她对他很依赖,越是痛的时候就越是只能记得他一个人。
因为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在所有人都伤害她,折磨她的时候。
是南宫凛一次又一次的激励她活下去。
所以,她对他是真的很不一样的。
如今渐渐地已经成了生命里的一种依靠,遇事就会想找他。
他如同一盏灯火,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