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一盏灯火,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没有路,那就找灯火。
没有光明,那就朝着他前进。
没有温暖,那就去拥抱他。
有南宫凛在,她就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她永远,都找得到自己的路。
黑暗的尽头,不是地狱。
而是他。
燕祯不敢在这里待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个小茅屋的,往外跑的时候,双腿发软,都差点摔在软绵绵的沙里。
南宫凛……
南宫凛……
她只记得南宫凛。
燕祯如今是愈发的容不下南宫凛,想要南宫凛从这个世上消失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燕祯离开了茅屋,来到破败院子的石凳上坐着。
影密卫守在这座茅屋周围,他不让任何人来靠近他,就一个人定定的坐在那里,在这辽阔的苍穹之下,他的背影残弱又单薄,一头雪白的发迎风飞舞。
他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静静的坐着,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沙漠,茅屋,灰暗的日光……
以及他孤独的背影,构成一幅冷暗的黑白画面。
他的世界,他的天地,没有了光明,没有了颜色,黑白的一片……
那样的可怕。
他的手掌那里,被左梧桐咬出血了。
他没有功夫去关心,这点疼痛毕竟根本就不算什么。
云潇月在临时搭建的药房里捣鼓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从药房里跑出来,往左梧桐的房间里冲去。
在经过燕祯的身边时,她神色大惊。
“你居然被她咬了?”云潇月的失声大叫。
燕祯没有任何的反应,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会死吗?”他只是问。
云潇月背着手走了过去,拿起他的手,观察了一下伤口。
“会不会死倒是不知道,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感染的,鼠毒在她的体内已经扩散了。”
所以就算燕祯被感染,那鼠毒都减弱了,在燕祯身上也不会有左梧桐那么的严重。
得到云潇月的答案,燕祯并没有轻松,而是眸子染了一抹苦涩。
“也就是说,不能和她一起痛。”他看上去感觉还多遗憾。
云潇月凝视他,狐疑道。
“你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动不动就要想死?情情爱爱的有那么重要吗?没了情爱,便不能做人应该做的事情了么?”
云潇月虽然冷漠刻薄,但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什么身份,就该做什么事情。
一个皇帝为了一个女人所谓的爱情,婆婆妈妈的,要死要活的。
那真的不是皇帝该做的事啊。
情爱不是人一生的目标,就比如,她想要扬名立万,开创自己的毒宗!
男人,还没她的一身毒术管用呢!
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啊。
要她嫁人,她宁愿自己搞事情啊!
燕祯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因为他和云潇月不熟,而且,他到底是名震天下的燕太子,他不会允许自己的狼狈和脆弱被别人看到。
那鲜血淋漓的皇位之路,他早已经习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只是那时候,身边有可以听他偶尔诉说的阿左。
而现在,他身边已经没有人陪他了。
帝王之路,果真是高处不胜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