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在原地,慢慢地弯下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膝盖那里已经不再滚烫灼疼,但是她仿佛还能记起他指尖触碰的温度。
手心有什么异样,她低头一看,才发现祸莲的断发缠在她的手指尖。
时间仿佛一瞬间停止。
她看着那根断发,脑海里闪过很多的画面。
最终,褚连翘一言不发的再次握紧拳头。
那根细微的断发,也就这样被握在手里。
犹豫了一会,她解开自己腰上系着的香囊,把那根头发小心翼翼的装到了香囊里。
香囊合上,再次系上她的腰间。
她转过身,拾级而下。
那背影被阴暗的天光所笼罩,她在昏暗里越走越远……
而她刚才所做的一切,皆落入了一双鲜红似血的眼眸里。
他看到了。
他也知道。
她偷偷的拽断了他的发。
刚好,放在了她的香囊里。
祸莲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无措和迷茫,皱着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
看到她把他的头发那么小心翼翼的珍存,祸莲的心里,又划过一抹陌生而异样的情绪。
他站在这里,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他心中的疑惑无人能够解答,他不禁想若是南宫凛在这里,或许能够为他解答心中的奇怪感觉。
偏偏,南宫凛不在。
如今这瘟疫非但没有遏制住,反而还有扩散的趋势,他必须要尽快回到巫族。
但是刚刚才答应了褚连翘,和她一起再去北唐。
祸莲也曾想过带着星儿悄悄的离开,一走了之。
但每每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的眼前总会浮现她小心保存他头发的画面。
那画面色彩鲜艳精彩,让他这二十多年的灰色人生,有了一丝别的颜色。
他低眸,眼底却再没了清澈,而是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就好似,一潭清水里掺杂了别的什么东西。
漫无边际的黑暗铺开在遥远的天际,黑夜笼罩着这片大地,一丝光明也无法照耀下来。
今夜。
无星,无月,也无光。
但他觉得。
他心里有光。
那是心之所向……
褚连翘回了房间,这才发现自己把正事忘了。
说了要找大夫给凤夭夭看哑病的,她竟然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褚连翘这又去找凤夭夭。
最近凤夭夭的情绪是稳定了许多,但她还是很没安全感。
她倒是没找到凤夭夭,因为凤夭夭已经不能再坐以待毙。
她一定要趁着南宫凛不在的时候,找到自己的靠山,恢复自己的身份。
她,在慢慢地接近南宫恂。
曾经往日无比讨厌憎恨的男人,现在成了她唯一的救赎。
这一切,是真的很可笑。
她最看不上的就是南宫恂,如今哪怕落魄到如此地步,她还是看不上他!
身为帝王至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帝王之气,反而像个废物。
就算经历这一遭,她还是不会对这个愚蠢的男人心动的。
她不喜欢南宫恂。
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他。
他对她而言,只是恢复身份的垫脚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