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左梧桐拜完佛,她睁眼,看向一边遥望佛像的南宫凛。
“你怎么不拜佛?你不是特意带我来的吗?”左梧桐不解。
南宫凛收回眼神,淡淡地道:“突然就不想拜了。”
“因为他不知道我心里所求。”
左梧桐内心腹诽,你可真任性啊!
她瞪他一眼,连忙双手合十对佛祖祷告,“佛祖啊佛祖,南宫凛是无心之失,我代他告错。”
这人当着佛像的面,说什么话呢!该打。
南宫凛眼角勾起,“你代我?你怎么能代我?”
左梧桐意识到他的意思了,她垂下眼,也不理他的混帐话,而是再次虔诚的磕头。
她心里默念。
佛祖,你一定不要生气啊。
他不是故意的。
南宫凛最终也没跪下去拜佛,他的视线里只有那一抹单薄纤细的身影,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格外的珍惜两人相处的每一段时光。
南宫凛轻叹一声,转头走出佛堂外。
寺院里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正拿着扫帚扫雪,南宫凛就问他,“这寺庙里,没有菩提树,为什么还要叫菩提寺?”
慈眉善目的和尚回头看他,目光微微一变。
“敢问施主,施主认为没有菩提树,就寺庙就不能取名叫做菩提寺了吗?”
南宫凛穿过风雪走了下去,“大师还有什么高见吗?”
和尚温和地笑着,深深地凝视着他。
“贫僧并非什么大师。”
南宫凛随性的坐在堆满雪的台阶上,他屈着长腿,“没关系,大师也可以为我讲讲经。”
和尚放下扫帚,拨动着手里的佛珠,“施主,可否听贫僧一句话?”
南宫凛挑眉,他是不信和尚的话,总觉得这些和尚故弄玄虚。
但现在反正也无聊,他也就点了点头,“洗耳恭听。”
和尚沉默片刻,不疾不徐的道:“施主,即将大祸临头。”
“若要避过这一劫,便一直往南方走,绝不可再回头。”
空气静默,寒风呼呼地刮过。
南宫凛的视线冷下去。
“你们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看大师你倒是张口就胡说八道。”南宫凛冷冽道。
那和尚并不在意,他依旧慈善地笑着,轻缓的拨弄佛珠,“施主,你心中已有定论,何苦再和贫僧分辨呢?”
一语中的。
南宫凛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这和尚真的说中了。
南方,一直往南方走。
说的应该是南疆。
南疆有巫族,有祸莲,他会避过这一劫。
但那不是他的路,那是巫族的路。
“施主,你是有大造化的人。”和尚的目光愈发的柔和,看了看他,又看向佛像前跪在地上左梧桐。
和尚一字一字的道:“施主若想求得良缘,佛堂后十里之外,有一颗姻缘树。”
“但姻缘树有一规矩,求姻缘的人,必须跪上九百九十九步阶梯,一跪都不能少。”
“施主,你说,佛祖能听到吗?”
和尚说完,便捡起扫帚重新开始扫雪,仿佛刚才那一切从来就没发生过。
南宫凛僵坐在那里,眉眼低垂着,化作了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