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很快,太医给左梧桐包扎好了伤口。
十七从外面走进来,一身的冷清肃杀之气,因为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所以看不清他的脸。
“主上,要不要将左姑娘送回长信宫?”
“不必了。”燕祯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从今以后她就住在养心殿。”
以后她再也不用回去了。
十七一脸的诧异,“主上……”
主上不是这么恨左梧桐的背叛吗?怎么突然就……
“下去吧。”
燕祯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十七点头,对于主子的命令,他们影密卫只会服从。
等十七一走,偌大的养心殿内瞬间恢复成一片寂静。
他看着龙床上的女人,看来药起了效果,她已经不再疼了。
她如今睡得很安稳。
燕祯伸出手,看到手指间干涸的血迹,他怔了一下。
继而,他像是入魔了一般,狠狠地在龙袍上擦拭血迹。
直到手指头都擦得干干净净的,他才去摸她的脸。
她的断指让他心里头懊悔不已。
其实,他一点也不期待左霓凰肚子里的孩子。
那个孩子是醉酒后的产物,本就不应该存在。
他一点也不恨她推了左霓凰,害死了他那个孩子。
他只是恨啊。
他和她的孩子,她不肯要啊。
他后悔了,他不该让她落下一生的残疾。
她以前是个胆子很小的姑娘,她最粘的人就是他。
他捡到她那一年,他是十二岁,而她才七岁。
如今十年过去了。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拉着他衣角哭的小哑巴。
往事浮上心头,燕祯心里百感交集。
他的目光柔软了许多,“对不起。”
“阿左,对不起。哪怕我再恨你,我也不该让你一生残疾。”
当初师傅教她乐器,她眼巴巴跑来问他,他喜欢什么,她就学什么。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日,她望着他的目光,她的眼睛里藏着星星。
而他就是她的光。
他说他喜欢琵琶,她就只学琵琶。
她曾经在纸上写,这一辈子她的琵琶只会为他而弹奏。
他俯下身,去亲她的额头,泪水在眼眶里泛滥。
他嘶哑的出声。
“可是……我却亲手剁掉了你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