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凤晋阳只有一年的愕命了,佩兰怔了一会,继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跪倒在床榻边,哽咽呼唤:“公主!”
凤晋阳垂着苍白的眉目,陡然间,眼泪一滴滴的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视线,被泪水模糊。
她如今没了公主的尊严和威仪。
她按住自己闷疼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云神医,本宫的病……”
“你要保密。”
云阙从善如流地回答,“草民明白。”
这种牵扯到了皇室里的事情,他自然知道重要性。
他虽然只想悬壶济世,但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无忧。
他行事一定会很小心的。
凤晋阳抬起血红的眸子,“这段时间就劳云神医在公主府住下,本宫的病,只要你一人诊治。”
“草明遵命。”
又沉默了一会,凤晋阳道:“云神医为本宫想个法子吧,皇上派来的太医要试探本宫的病,本宫不想让他们知道本宫的病。”
要是知道她得了肺痨,许太师还会安分守己吗?
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她现在要为东周的天下撑下去。
云阙眸色澄澈,拱手道:“办法是有的,但是如今公主的身体,是药三分毒。恐会再拖累公主的身体。”
都已经得了绝症了,她还怕拖累什么呢?
反正,到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本宫不怕,左右都是这个结果了。”她漂亮的五官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声音嘶哑,“不惜一切代价,隐瞒本宫的病。”
“云神医只要做到这一点就好!”
凤晋阳的目光一变,哑声说:“如果本宫的病情泄露……”
话说到这里,凤晋阳却突然止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日光透过窗户映照而来,在青色的帷幔上抖落下星星点点的光辉。
她唇角慢慢地扬起笑容,“外面那个小丫头,真是乖巧可爱。”
云阙如临大敌,目光紧张,“公主……”
“那个小丫头,是云神医的小徒弟吗?”凤晋阳装作看不懂他的表情,故作不知的说。
“是。”云阙攥紧了手指,心里一紧。
他就不该来东周给公主治病,这肺痨的病要是泄露出来,公主只会拿他泄愤。
如今还把主意打到了无忧的身上,这不是摆明了威胁他吗?
必须要保守秘密,否则,安全堪忧。
“云神医你不要如此的紧张,本宫就是随口问问而已。”她唇角似乎带着满足的笑,“小丫头真乖,想必她是云神医很重要的人。云神医只要尽心的帮本宫隐瞒下去,你就是本宫的恩人。”
“但在本宫大事未成以前,都得委屈云神医屈就在公主府里了。”
这是要把他扣下来?
云阙抬起头,目光和她对视。
哪怕云阙才只是初出茅庐的少年,但眼神却依旧锐利,带着洞察人心的细致。
“公主真是给草民上了一课。”云阙脸色微冷。
她虚弱地呼吸着,“哦?”
“如今草民才知道,什么叫做农夫与蛇。”他眸子里冷冽一片,毫无动容之色。
他出谷救她,他也无意掺合到皇室里来。
这公主还要拿无忧当作人质,强迫他留下来!
凤晋阳也不生气,淡淡地说:“本宫并不想扣下云神医,而是为了云神医你的安全着想。”
“从你入公主府这一天,几方势力都知道你为我诊病了,你若不在公主府,他们暗地里对你和你的徒弟下手,强行逼问什么信息。到时候你和你徒弟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本宫的罪孽了?”
云阙不答,面色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