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给的就是这一些身外之物。
“属下……遵命。”清风哽咽。
沉重的空气里,响起南宫凛愉悦地笑声。
“清风,去开酒来!”
“我今晚要和你不醉不归。”
清风无言转身,听话地去抱酒来。
南宫凛从地上起身,足尖轻点,跃过庭院里的树枝,轻飘飘的站上了屋顶。
他一进京城,这周围到处就都是太后的人了。
他现在已经在被监视之中了。
他无谓的耸肩,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着等清风抱酒上来。
一头长发在黑夜里缭乱飞舞,他身后那片巨大的黑幕,犹如一张张开的织网,死死的笼罩着他。
他在凄寒的夜风里,缓缓地闭上眼睛。
原来,人之将死,他居然什么都不怕了。
死。
对他而言,反而还是一场解脱。
清风抱着两坛酒上来,丢给他一坛。
今夜,没有主仆,只有知己。
南宫凛迫不及待的灌了一口酒在嘴里,冰冷的酒水贯穿过肺腑。
“好酒!”
清风也附和,“这是摄政王送过来的酒,当然是好酒了。”
“是啊,皇叔给的当然好的。”
南宫凛道,“否则,他和莫柔儿的女儿,怎么会那么好呢?”
清风哼了一声,“王爷你现在真的是魔障了,眼里只有左姑娘一个人了。”
“你不会还吃醋吧?”南宫凛嫌弃他,“我对你可没兴趣,你最好是早点解决你的人身大事。”
“否则,本王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彼此彼此。”清风反呛回去。
南宫凛哈哈笑着,又灌了一口酒。
酒水顺着下颚,流到衣领里。
他洒脱的一抹嘴,“你胆子真的是见长了。”
“我以前就这样。”
“胡说,本王记得你才送过来的时候,乖得和猫一样,本王拿蟑螂吓唬你,你都不敢上床睡觉。”
“你还好意思说?!”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说,不好意思的人是你啊,居然还怕蟑螂。”
“王爷,绝交!”
……
一整夜,主仆两人在屋顶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他们一场回忆着过去,两个醉酒的人在屋顶上,笑得前俯后仰的。
屋下的雪地里,一地的碎片。
最先醒来的人是南宫凛,不,可以这样说,他昨晚根本就没喝醉,那一坛酒,他根本就醉不了。
他只是想,找个理由让自己痛快一场。
天将明,他就让管家喊了一辆马车来,把醉酒的清风抬上去,送到了摄政王府。
而他自己沐浴更衣,用当初给左梧桐的那根红色发带,系好了一头长发。
但他今天没穿以前的红衣,他穿着一袭白色的锦衣,腰间别着玉扇,宛若文人墨客那般恣意潇洒。
他撑伞从漫天飘零的大雪里走过,不像是要去送死的,神色平静自然得就和回家探亲一样。
就是那张脸,生得太过惊艳绝美,连带着他这一袭普通的白衣也在大雪里,有了几分不一样的炽烈光彩。
他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寿康宫。
在宫门口的时候,他怔了一下,抬起头,深深地看一眼了寿康宫几个大字,烫金的大字稍稍刺疼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