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太师斗了这么多年还没倒的人,凤晋阳是第一个。
这让南宫凛不得不谨慎,看着温和无害的女人,说不定就是一朵最毒的花。
“夭夭,你还不敬七王爷一杯?”沉寂的空气里,响起了凤晋阳的声音。
左梧桐望过去,眼底适时的翻涌出迷朦之色。
凤晋阳笑得风情万种,眉宇之间是凛冽刺骨的阴冷。
“你以前少不更事,倔得和一头驴似的。你以前追着七王爷做出了那些笑话事,你如今就要出嫁了,还不敬杯酒给七王爷赔个不是?”
说是要她敬酒赔不是,更深的意思却是在敲打她,有意无意的提醒她曾经对着南宫凛做过什么荒唐事。
许扶琴把酒杯重重的放下去,横眉冷对凤晋阳:“谁年少时没做些荒唐事,如今夭夭都不记得了,皇姐你何必再提起惹人不快呢?”
许扶琴单纯的以为是凤晋阳不想凤夭夭嫁到楚国,所以故意挑拨。
这搁到现代,那就是人家都要做新娘了,你偏偏来提她前男友。
不,南宫凛兴许都不算什么前男友,只是暗恋而已。
惨兮兮啊惨兮兮,这暗恋还没得到回应,转眼就做了他的大嫂。
许扶琴觉得,没什么比这更惨。
她也庆幸凤夭夭失去记忆了,否则还指不定怎么以死相逼呢。
她这个老家长,还真的是操碎了心。
“倒是本宫忘记了。”凤晋阳摇着头,“夭夭失去了记忆,不提也罢。”
听似很自责的语气,但是眼神里却多少真诚。
南宫凛单手执起酒杯,扬唇一笑,“长公主,这酒怎么都该是本王敬小公主。”
他一笑,风月山河皆失色,万物都沦为他的陪衬。
“小公主就要成为本王的皇嫂,本王理应为皇兄敬她一杯。”南宫凛举杯,冲左梧桐挑眉,语气低哑:“皇兄国事繁忙,所以脱不开身。本王代皇兄来看望公主!”
她坐在他的对面,中间还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
她望着他俊美如妖孽的容颜,却撞入了他琥珀色的瞳孔里。
四周倏地一片寂静,他低哑的嗓音划过她耳畔。
她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想起了坠入冰冷的河里,那一只握住她的手。
以及那道模糊不清的声音。
本王,来带你走。
“本王先干为敬,公主请随意。”他仰起头,一饮而尽杯中清酒。
这是东周的特产,桃花酿。
甘醇清冽,回味无穷。
凤晋阳的算盘打错了,没想到南宫凛如此磊落坦荡,她也再没了为难的理由。
更何况,她并不是真的不想凤夭夭嫁到了楚国。
她面上表现出的不愿意,不过是给许家的人看的。
例如,她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许扶琴。
凤夭夭嫁到楚国,成为楚国的皇后,对于凤天息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这一切,她不必说给别人听。
她只要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南宫凛喝了酒,左梧桐抿唇笑了笑,以茶代酒也回敬了她。
然而,她下一瞬却听到凤晋阳说:“七王爷,你曾去北唐贺礼,你听说了吗?北唐突然多了一位承平帝姬,据说她并不是左皇后所出,可这皇上啊,为了让她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竟宣布天下说这承平帝姬是左皇后所出。本宫倒是很好奇这个小帝姬的娘亲到底是何人,她竟然可以得到北唐皇帝的如此厚爱。”
“啪啦——”
承平帝姬。
燕无忧。
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左梧桐的手指一颤,手里的酒杯就掉在地上碎掉了。
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只是记得一句话。
她生的女儿,她的无忧,竟然成了左霓凰名义上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