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爆破声频起,围在四周的灯光开始一片一片熄灭,放肆猖狂的笑声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厉声咒骂及惨叫。
最后仅剩几艘最外围的小渔船,在鱼雷水箭袭杀中逃之夭夭。
厮杀结束,海上风雨也到了尾声,汹涌海面复归平静。
风雨落幕后,天穹又现晴朗,阳光透过云层落下,在海面碎一层金光。
货船重新起航,驶离那方血色。
凤临被男人半扶半拎带回了舱房,船上随行的大夫过来看过伤势后,留下一些药膏及药包就退下了。
“船上没有婢女,你自己包扎一下。”白奎抱臂靠在窄小舱门,高大身影几乎将整个房门堵住,背着光的脸看不出表情。
凤临凭感觉对上他的眼,“我要包扎伤口,你不回避吗?”
男人转了个身背对她,反手将房门拉上,“有哪里不妥就唤一声,等你包扎好我再走。”
明明房门已经关上了,男人在外面根本看不到自己,凤临却莫名觉得,他的存在感丝毫没有降低。
包扎那处伤口需要将上衣解下,便是隔了一道门,知道他就在门外,她还是觉得不甚自在。
为了缓解那股不自在,她没话找话闲聊,“怪不得你敢命船在海岛旁边停靠,原来手里是有足够依仗的,竟然备了鱼雷跟水箭……白大哥,水箭是什么东西?跟弓箭一样?”
男子低沉嗓音从外传来,淡淡的,“差不多,跟弓箭异曲同工,但是在水里威力最大。”
“你怎么弄来的?”
“跟一只白孔雀定制的,走这条路吃这行饭,稍有不慎就会送命,自然需准备周全。”
“白孔雀?”
“我的老对手,认识多久就明里暗里斗了多久。”白奎靠在门板上微微闭眼,百晓风那个狗东西,没少在水箭上趁火打劫,坑了他不菲的钱财。
身后门开,白奎依旧站得稳当,回头后望了一眼,“包扎好了就歇着,我还有事要处理——”
小姑娘揪住他衣摆将他拖进房中,摁在床边坐下,“脱衣服,你肩膀的伤包一下。”
他坐着,她站着。
他抬眸自下而上,男人独有的强势压迫,让本就狭窄的舱房顿时更显憋闷,“小伤。”
“你不是说不会救我吗?”凤临桃花眼黑亮,笑吟吟凝着他,两手将他衣襟拉开,露出两侧锁骨下方血淋淋的洞穿伤口。
啪啪两团黑乎乎药膏拍上去,布条七绕八绕,将男人肩膀绑得紧紧的,怪模怪样。
白奎没动,任由小姑娘玩似的包扎,凝着她的眼睛黑得不见底。
她贴得太近,清雅幽香肆无忌惮往他鼻腔里钻,不管不顾。
“货船一个半月后抵中土海岸,到时你便走。”他道。
凤临抿唇,“哼。”
“哼是何意?”
“不用你赶,我自己走,没心没肺的老男人!”
“你再说一次?”
“老男人!”
他钳住她手腕猛地下拉,四目相对,鼻尖相触。
他薄唇开启,嗓调轻而危险,“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