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晚词安静地跟着他。
应寒深将她带进清扫好的房子里,一踩进去,林晚词就动不了了,她站在门口看着里边被打扫干净的每一个角落,身上的血液几乎凝固。
她站在应咏希带大应寒深的房子里,站在了她们母子无数生活痕迹的房子里。
她的视线慢慢游移。
那张床是不是应咏希经常遭客人毒打的?
那个角落是不是就是应咏希藏钱的地方?
那扇窗户,是不是应寒深当初扒在上面看母亲受苦的地方?
“怎么不走了?”
应寒深回头看向她,目光滞了滞。
林晚词站在那里,眼底犯红,见他看过来,她连忙低头按了按眼睛,敛下冒到鼻尖的涩意,道,“走吧。”
应寒深没说什么,只领着她穿过一个小小的侧门,外面的墙上架着很窄的棚子,棚下是一处土灶,灶沿是用黄泥抹的,现在已经被应寒深擦得很干净,只是上面的锅子已经坏了,早就穿了底,积着厚厚的锈气。
应寒深直接将锅子从上面搬下来,又从旁边拿起一块木板铺上去。
“你做什么?”林晚词不解地看着他。
“这锅不能用了,把我们自己带来的厨具放在这边用。”棚沿比他还矮一些,应寒深需要低头才能勉强在棚下呆着,他看着她,眸子深邃,“你晚上就住这里,床是旧的,但被子都给你铺新的。”
“那怎么行?”
林晚词下意识地拒绝。
“嫌脏?”应寒深盯着她,眸中有幽光闪过,嗓音压着,“既然下来了,再回游艇上住,每天进出不是太方便。”
林晚词摇头,“我不是那意思,这是你母亲住过的地方,我怎么好随便住,对她太不尊重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应寒深绷着的弧线微微放松一些,“你是这么多深来她唯一的一个崇拜者,她开心都来不及。”
“……”
林晚词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去搬厨具。”
应寒深弯腰离开棚下。
林晚词一个人站在土灶前,站在这样的环境里,她甚至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她四下看着,只见烧火口旁边有些很深的划痕。
林晚词蹲下来,伸手摸着划痕,发现上面写的是“一、二、三、人、个”等杂七杂八的字样,有些是很稚嫩的笔脚。
可能是应寒深还小的时候,他坐在这里烧着火,应咏希烧着菜,空了,应咏希就低下身来抓着他的小手教他写字……
明明听过生死街的故事了,可为什么看到这些,她的难受远远超过听故事时。
看着上面的字迹,想象着他们曾经的生活,她的鼻子酸涩得厉害,眼睛越发的红。
应寒深搬了很多东西进来,有各种各样的厨具,还有煤气桶,一撂一撂的电缆线和灯具,以及家用发电机。
看着他将一应东西摆开来,做事井井有条、干脆利落,她连帮手都不知道从何帮起,有些局促。
直到应寒深将煤气桶和简单的煤气灶组装起来,她才有了用武之地。
应寒深拿起一卷电缆线,将一张小板凳踢到她面前,林晚词坐下来,开始准备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