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郑初雨和陆婧雪两人对峙时,谁也没注意到霍长渊什么时候离开餐厅。
这会儿去而复返,从车里拿了份档案袋回来,丢在了餐桌上,“林勇毅的前妻李惠,曾指使人绑架宛宛,这件事陆叔也算是亲历者,比较清楚来龙去脉!”
“嗯。”陆学林点头,面露困惑,不知他忽然提起这个是何用意。
倒是蹲伏在旁边的陆婧雪,心中微微一沉。
霍长渊重新坐在餐椅上,往后靠着,手指轻敲在档案袋上,“前些天林勇毅移居去了澳大利亚,临走时清理了手里的所有资产,但是发现突然多了一笔一千万的巨款,得知是前期李惠存在他名下的,因为觉得这笔横空多出来的钱有蹊跷,所以全权交给我去查。”
“经过我调查得知,这笔钱和sunny有关!”
“和婧雪有关?”陆学林大吃一惊。
“是!”霍长渊扯唇,沉静的男音掷地有声,“被收押的李惠已经全部都交代,她原本留着这笔钱,就是怕东窗事发被警察逮捕,所以留了个心眼悄悄存在了前夫林勇毅的名下。而先前指使人绑架宛宛都是sunny在背后授意,而这笔钱就是用来给她的报酬,并且承诺会救出她的女儿林瑶瑶,让她们母女拿着钱可以出国躲债过逍遥日子!还有——”
听到霍长渊眯起眼眸说还有,陆学林觉得眼前都快要晕眩了。
“豆豆被林瑶瑶骑电动摩托撞伤,也都是sunny授意!”霍长渊唇边迸出一丝冷意,语气像是啐了毒的箭。
曾经林瑶瑶和李惠母女二人相继被抓时,都没有将陆婧雪供出的原因,就是心里其实还抱有着一丝期待,因为她们都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在霍长渊和林宛白这里是绝对得不到原谅的,所以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陆婧雪身上,以为真的如她所说的总会找合适的时机救她们出去。
只是没想到,那笔多留了个心眼存在林勇毅名下的钱,竟会成为了导火索……
林宛白被他在身旁收拢住的手,即便如此,她每根手指也用力的攥紧。
陆婧雪真的超出她的想象,竟有如此心机深沉的人,如此的可怕,面上那样无时无刻都优雅的气质,背地里却操控了这么多的事情!
陆学林神色惶惶的看向面前的女儿,恍若从来没有见过她一样,放下档案袋的手都颤抖了,“怎么会这样?婧雪,长渊说的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
得知这些事情的陆学林,心里百感交集。
他除了不敢置信,还是不敢置信,和林宛白不同,这个女儿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宠在手心里长大的,从小到大就很乖巧懂事,他也一度为此感到骄傲!
阮正梅的所作所为,令他愤怒又憎恨,但也多少会有些欣慰,至少女儿没有被她那样品行不正的母亲给教坏,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却不知……
陆婧雪的双手从陆学林的腿上跌落,脸色已经呈出几分破败之色
她垂着脸,不再说话,也已然无法再为自己辩解什么。
陆学林无比失望又痛心的看着女儿,连声音都哽咽了几分,可见他内心是有多么的受伤,“婧雪,你、你……你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啊!”
陆婧雪一顿,头微微向后仰,蓦地笑出声来,笑到连身子都发颤。
抬手就将能碰触到的碗盘抓着往旁边的墙壁上狠狠的丢过去,瓷器破碎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餐厅里,她此时此刻完全将性格里一直隐藏的怪戾全都暴露出来,“我就是这个样子!若不是她运气好,一而再再而三的都能化险为夷,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待在长渊身边?”
“林瑶瑶就是个废物,让她撞死个小野种都能搞砸,还有李惠,她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我更没有想到,长渊竟然能为了救她豁出了性命……长渊,你本来是我的未婚夫啊,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嫁给你,可是林宛白却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怎么可能甘心,我怎么可能演的下这口气,长时间我始终隐忍着,就是想要有天把你给夺回来,你应该娶的人是我才对!”
餐厅里所有人都噤声的看向她,在这一刻里,都从她身上看到了阮正梅的影子,果然,女随了母!
陆婧雪一双美眸此时看起来格外阴狠,说罢后目光紧紧攫取在林宛白身上,突然就站起身来,朝着隔着陆学林坐在那的林宛白疯狂奔过去。
这一幕发生的有些快,林宛白下意识的身子往后躲。
她倒是也并没有惊慌失色,因为她心里清楚,霍长渊就在她的旁边,几乎瞬间那高大的背影就挡在了她的身前,陆婧雪根本就近不了身,视线所及都是宽厚的肩背,有令人安心的力量。
霍长渊眉眼裹着层薄薄的寒霜,毫不留情的抬手将陆婧雪猛地推开在地。
踉跄的跌撞在地砖上,陆婧雪容颜悲凉,低喃又痴痴地笑了,“长渊,你知不知道,我也恨你!你根本就不曾爱过我,对我半点感情都没有,我又等了你整整四年的时间啊,你却在她回来后,毫不留情的转身再次把我踹开……我恨,我恨你们两个!”
霍长渊对于她的控诉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瞥着餐桌上的档案袋,冷声说,“这里面是调查出来的备份结果,下班的时候,我已经让助理将材料全都送去了公安局。”
这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很清楚。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那么最迟明天公安局那边就会有所行动了,或者说,此时此刻,在还没有下达逮捕令时暗地里已经对陆婧雪有所监控。
这一顿家常便饭,最终连动筷都没有,在压抑中结束了。
陆老爷子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女儿陆学芳扶起自己回楼上的房间,一边拄着拐杖,一边摆着手,表示这些事他这个年纪已经不想再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夜色降下,相对别墅里每个人的凝重,恐怕就只属郑初雨情绪最高涨。
在院子里跑到林宛白面前,得意洋洋的邀功,“怎么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