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撞了我们的孩子,你是想让他死吗?
我倾刻间浑身冰冷,全身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佳郁扶住了我,“笑笑,你冷静一点,这件事还要好好查清楚。”
佳郁半拖半抱,将我带到椅子旁,扶我坐下,看着面如死灰的我,她很是担心,“佳郁,我们先报警吧,让警方来找他。”
佳郁很快便拨打了报警电话,她说有个车子疑似撞伤许强强的那辆。她向警方提供了莫子谦的车牌号码。
接下来,我们便是等消息。
我心头像冰水覆过胸口,那种凉意,只有在寒冬腊月掉到过冰河里的人才能感受。
莫子谦你竟如此赶尽杀绝吗?
他是你的儿子啊!
“笑笑,你听我说,如果真是莫子谦做的,他怎么可能还开着这车子到处招摇?所以,这件事疑点众多,你一定要冷静。”
许是怕我气急攻心跑去找莫子谦算账,佳郁不停地给我分析。
“怎么不可能是他做的,你忘了他说过,这孩子就是个祸根,他早就让我把孩子打掉的,现在看到孩子生了下来,还长到了这么大,他一定更恨不得这孩子死了。”
我已经失去了理智,脑子里的莫子谦再度与恶毒和绝情重叠。
佳郁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是怕我冲动之下,再做出什么无法估量的事。她蹲在我面前,耐心而软声地给我分析,“笑笑,养母只看到了车牌号的后面几个字,她并没有看到全部车牌,同款,又相似牌号的车子恐怕有很多,还有,说不定那车子就是套了莫子谦的牌号,总之,你一定要冷静,耐心等着警方的处理结果。”
多年前的一幕,佳郁不想再让它重现了,她不想看到我冲动之下再造恶果,不想看着我坐牢,我能理解,可佳郁一再为莫子谦开脱,却让大脑发空的我,越发不能忍受了。
我一把挥开了她伸过来的温柔的手,“佳郁,你到底在帮谁说话?莫子谦给了你好处吗?你竟然这样为他开脱!”
佳郁一下子被我说愣了,她的大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继而又涌上深深的难过,“笑笑,我不是为他开脱,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对不起……”
我哭了,双手捂着脸,我的头脑发热伤害了我最好的朋友,而我曾经最爱的人,他企图撞死我的孩子。
“笑笑……”
佳郁将我揽进了怀里。
一个小时后,警察出现在病房里,“谁是目击者。”
养母站了出来,“我。”
警察指着门口的人道:“你认识这位先生吗?”
养母向外望了一眼,她立时叫了一声,“这是那位莫先生,就是他救了我的孩子。”
养母只记得那车子,却没见到过开车的人,所以见到莫子谦时,便第一个想到,他是献血救了强强的人。
警察道:“这位莫先生,就是你们刚刚报警的,那辆车子主人,除了看到了那三个数字,你们还有什么证据吗?”
养母一下子愣了,儿子的救命恩人,便是那车子的主人,这让养母怎么都没想到,她一时张口结舌惊在那里。
警察又道:“昨天一整天,这位莫先生都在医院里,因为她唯一的女儿在地震中受了伤,现在就在这家医院接受治疗,他的车子是前天晚上开过来的,只在几个小时前才出去一次,这个有医院的监控可以证明,所以莫先生的嫌疑可以排除。
“不,他不能排除。”
我从屋里走了出去。
也是在这时候,莫子谦才看到我,他一双修眉慢慢拧起,看着我走过来。
我直视着莫子谦那双清俊却满是匪夷所思的眼睛,又转向那警察,“警察先生,这位莫先生有很大的嫌疑,即使他没有亲自出手,即使他的车子一直停在医院里,不代表他不可以假手于别人来撞伤我的孩子,他早就说过,这是个祸胎孽种,他让我把这孩子杀死在肚子里!”
我的话让所有的人为之一怔,养母震惊地捂住了嘴,警察看看我看看莫子谦,一副不知该相信谁的样子,而莫子谦,他一张清俊的脸,早就布满阴鸷,像暴风雨前阴沉沉的天,他额头的青筋在跳动,他牙关咬紧,阴狠狠地迸出一个句话,“你说什么!”
我眼底里是浓浓的凉意,“我早该告诉你,那孩子我没有打掉,我生下来了,并且送了人,他现在就躺在这间icu里,他的身上流着你刚刚输进去的血,莫子谦,他是你的儿子!”
莫子谦直愣愣地盯着我,那双眼睛阴鸷的骇人,像一只受到刺激的野兽,他忽然间双手抱了头,像疯了一样摇晃几下,然后大吼了一声,“你胡说!”便大步到了我面前。
他一手揪住我的衣领,目光喷射出冰冷的火星,“你说,你生了我的孩子!”
他忽然又一把松开了我,疾步到了病床边,俯身去看仍然昏迷不醒的孩子,他又猛地摇头,“不,这怎么可能!莫弯弯!”
他忽然手指着我,“你在骗我对不对?你等着!”
莫子谦一身凛冽的气急地从我身边走了出去,那股寒意足以让这屋子冰冻。
“笑笑!”
佳郁喊了我一声,看到她那又急又忧的眼神,我才恍然清醒,我刚刚说了什么?
我的身形猛地一晃,一阵黑暗向我袭来,我就那么地倒下去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走廊的长椅上,旁边站着焦急的佳郁,忧心却不明所以的养母,还有,高乐。
高乐正在病房里转圈。
听到佳郁跟我说话,高乐回身看了我一眼,然后大步走过来,很是恼火,“原来这就是你让我替你撒谎的原因,你……哎!谦哥再不会相信我了!”
高乐负气地跺脚,“我早应该问清楚的,那孩子若是跟你没关系,你怎么可能那么着急地想要救他,都怪我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