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地看着厉凌禹,觉得自己刚刚的确太恶毒了,谁会用这种病来骗人,我明白凌禹肯定对我很失望。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情绪失控,可能是因为老妈的事让我烦燥,我微微地垂着头,泪花轻闪着,低声说道:“对不起,凌禹,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胡思乱想,明明是相信你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了……”
原本跺步的凌禹停住了脚,他那双犀利的冷眸看着我慢慢地缓和着,淡淡地说道:“好了,我没怪你。”
“你刚刚就是怪我了。”我委屈地呢喃着。凌禹上前,大手一摁,将我抱住。
“心雅,我把钟盈当妹妹,她得这种病,我关心一下很正常,明白吗?”凌禹沉声说着。
我点头,弱弱地说了声:“明白。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回我妈那里,你早点回去。”
我轻声嘱咐完之后,转身便摁了电梯下了楼,到了老妈的病房。一进门,老妈就察觉到我脸色的不对劲。
“怎么了?”老妈关心地问道,我照顾她的这两天,她由原本的不理解逐渐地开始又重新接受我。
她摔倒了,没人过来看她一眼,她天天心心念念的尹心雨跟尹建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守在她身边的还是我这个亲女儿。
我摇头,陷入深深的愁思中,低低地问道:“妈,你说人为什么会吃醋?”
“跟厉总吵架了?”老妈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到我眼神中的悲伤,不过她的质问并没有并得到我肯定的答案。
我跟凌禹其实不算吵架,夫妻之间偶尔拌一下嘴其实很正常。
“男人嘛,别管得太严,女人要装傻,这样才能维持一个家庭。”老妈开导着我,“你爸在外面有其他女人,我不照样睁只眼闭只眼,不偷腥那就不算是男人。像厉总那个优秀而多金的男人,更是女人的最爱,那些人就像苍蝇一样地盯着,一旦有缝,蜂拥而上。”
老妈非常夸张地比喻着,但我却觉得非常贴切。
男人太优秀,就会显得女人特别不完美,而且非常得不自信。特别是我的特殊身份,我的亲生父亲的身份就像一枚炸弹,随时随地会将我的婚姻炸成坟墓。
我有点疲惫地看着老妈,问道:“哪个爸?”
老妈冷冷地白了我一眼,说道:“我能说谁,当然是养你长大的爸爸了,你那个蹲监狱的爸哪来的女人给他泡?”
“妈,两个男人,你到底真正爱过谁?”我不解地问着,其实我心里是知道答案的,她肯定爱尹世天比较多一些。
果然她的答案就是尹世天。但是尹世天明显对老妈不怎么样,连份遗嘱都分配得不公平,尹心雨跟尹建杰那样欺负老妈,他睁只眼闭只眼。
“崔明江对你那么好,为了你才坐得牢,你为什么对他那么狠?当年你怀了我,是怎么嫁给尹世天的?”这些问题,我一直压在心底,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其实那天回尹家就是想问老妈这个问题,可是一回尹家,火药味就弥漫了起来,个个架起机关枪瞄准我。
我的质问让老妈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好像有什么难言之瘾。默了许久,她才低声回答道:“当年有人给了我一笔钱。”
“谁给你的?”我惊问着。
老妈摇了摇头,“我只知道那个放高利贷的老大让我提供一个账号,说是会把崔明江的辛苦费转过来,至于是谁转的,我不知道。”
我心寒地看着老妈,她拿着崔明江做亏心事的辛苦费,竟然还逼着崔明江离婚,表面上看似柔弱的母亲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对了,那个高利贷老大在我面前打过一个电话,他称呼那个转账的人叫什么敏,我当时听得无心,记得也是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叫什么敏,还是敏什么的。”老妈的回忆是断裂的。
她有说跟没说其实都一样,我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事情都过了二十多年,谁能查得到当年的真相。
唯一知道真相的,也许就是那个放高利贷的老大吧!我好像听崔明江说过,这人做了太多坏事,喝醉酒,把车开进河里,当场死亡了。
这一桩往事已经死无对症了,崔明江一辈子就得担着杀人犯的罪名。
我在医院里照顾老妈,应该说是睡得很不安稳,心绪不宁,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周六早上八点,我送老妈进的手术室。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半,老妈被推出病房的时候是沉睡着,麻醉过了之后,她便开始呕吐。
她疼得哭泣着,说开刀就是活受罪,为什么人要受这种苦?
我不语,只是静静地陪着她,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替她倒那些污秽,第二天早上,凌禹来病房看我妈的时候,我站起身上,眼前一片漆黑便晕厥了过去。
我沉沉地睡着,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之后,我发现自己竟然手上挂着吊瓶。我的头沉沉的,估计是没睡好的原因,全身无力难受着。
此时病房门被人推了进来,凌禹缓缓地走了过来,冲着我淡淡一笑,说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口干舌燥地回答着,“我想喝点水。”
凌禹给我倒了杯水,我一口气喝光之后,才顺了气,稍微有点力气跟精神。
“我太累了,所以晕倒了对吧?”我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个身子骨,稍微辛苦一些就吃不消。
“累是一个原因,还有其它原因。”凌禹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紧紧地拉着我略微凉冷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心雅,医生给你做了一个检查。”
“什么检查?”我不解地看着厉凌禹,看他那表情,应该是结果很不好?难不成我也跟钟盈一样,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现在这社会,动不动就这种病那种病的,我这种人又不注重保养,也没有每一年都会体检。
“别吓我。”我害怕地看着凌禹的俊脸,恐慌的眼光微微地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