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房间,寒气从每一个角落钻出来,刺痛着乔斯的身体,但这并不足以让她清醒。血液里流淌的全是疲惫,她觉得全身都好累好累,眼皮也好重,无法睁开。
窗帘随风吹拂,唯一的一道光线在她眼皮上闪动着。她慢慢有了些意识,身体里好像有某种力量在抗争,不允许她这么沉睡下去。她转动着眼珠,吃力地挣开了眼睛。
她在哪里?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今天……不是她结婚的日子吗?
“你醒了!”一道比寒风还要阴冷的声音从角落飘过来。
她陡然意识到些什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手被捆在床头。
“哒哒哒——”鬼魅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她。
映入她眼中的,是何远铭忽明忽暗的脸。他一身奢华的西装,衣冠楚楚,俨然一副新郎的打扮,吓得乔斯怀疑他是不是要和她‘殉情’。
她一切都想起来了,是他把她迷晕抓来这里的!她挣扎着朝他怒吼,“放开我!绑架是要坐牢的!”
“那得有人能到我们……”何远铭拉了张凳子,坐在床边,气定神闲地俯视着她,瘦峭的脸部线条像冰冷的刀锋。
“凌一定会找到的!你最好立刻放了我,不然他不会放过你。”
“是吗?我倒想看看他怎么不放过我?”何远铭很不屑地冷哼了声,“你少拿他来压我,先顾好自己吧!你现在就像砧板上的猎物一样任我宰割,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乔斯狠狠咽了口口水,指尖寒冷如冰。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跟我走,还是……”
“你休想!我就算死,我也不会跟你走!”
“是吗?那就怪不得我了!既然你想死,我就好心成全你。”何远铭从床头柜上拿过一个瓶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轻笑,漫不经心地吐出两个字。“毒药!”
乔斯打了个冷颤,连牙齿都在颤抖。他竟然用这种语调说出这种话,证明他已经疯了。
难道她今天注定死在这里?
“你不是想死吗?我就送你一程。”睫毛垂落在何远铭白皙的皮肤上,黑与白强烈的对比衬得他如魔鬼一般残忍。
“我已经够把我的财产全部转移到国外了,杀了你之后,我就出国,没有人能找到我!”
“你别异想天开了!凌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可他发现你的尸体,至少是三天后的事情。那时我早就离开台湾,在另一个国家以新的身份生活,他要怎么找我?我说过,我想你死,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你不该来招惹我的,更不该把我害到这种田地之后,再愚蠢地激怒我!有一点你说得很对,我很自私,只爱自己!所以杀了你我一点都不觉得心疼,那样我就完全得到你了,任何人都别想抢走……”
恐惧刺骨,乔斯就快被他逼哭了。
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就像一个疯子,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命!她不想在人生最幸福的时候被他害死。
见她眼眶胀得通红,紧抿着嘴唇,何远铭像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戳戳她的脸,“咯咯”笑起来。“怎么了?你不是害怕了吧?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骂我呀,我喜欢你听你骂我……”
乔斯张嘴,只能勉强挤出一些破碎嘶哑的声音。“求求你……放、放了我……”
“你说什么?”何远铭的兴致更高了,像发了狂的儿童一般,高声叫嚣道:“大声一点!”
“我错了……求你……放了我……”
“哈哈哈哈……”他如得了失心疯一样,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连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你……你不是一向很傲慢吗?怎么会这么卑微地求我?我是什么?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魔鬼,一只令你恶心的臭虫!你现在居然求一只臭虫放过你,不会太可笑了吗?”
乔斯恨他恨入了骨子里,想要不顾一切,大声咒骂他,拼了这条命反抗。可她不能,她要为她的丈夫和孩子留住这条命。
她一定要活着见到他们!
她忍受着何远铭的羞辱,眼泪滑落,乞求着。“求你放过我……我真的错了……”
“你确实错了!可现在求饶,已经太晚了!”何远铭突然又像变了一个人,紧绷着脸,怨毒地瞪着她。“你以为你求我,我就会放过你吗?别作梦了!我何远铭得不到的东西,其他男人也休想得到!”
“那我跟你走!”乔斯急忙说,“如果你杀了我,得到的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没有任何意义。我愿意跟你走,去哪都行!”
“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不过是你的缓兵之计而已……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不是的!”她拼命摇头,努力博取他的信任。“我是真的愿意跟你走!我和你一样,都很自私,我不会为另一个男人丢了这条命!在这方面,我们是同类,你应该相信我的!”
“我只是个女人,只想找到一个疼爱我的男人。谁可以给我优越的生活,我就跟谁!你不是说过会疼爱我一辈子吗?那我愿意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