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慎行将削尖的树枝插入另一只的凹槽当中,两只手掌相对,以掌心的力量按住木头,然后快速的旋转起来。
他转动的速度很快,但也相当消耗体力,这样转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一道闪电带来瞬间的光亮,沐晚看到凹槽的中间已经变成了碳黑色。
“我转一会吧。”沐晚用袖子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不用,应该快了。”
“嗯,我都闻到烟味儿了。”沐晚用鼻子嗅了嗅。
“狗鼻子。”凌慎行取笑她。
这时,一缕白烟缓缓升了起来,黑暗中隐约蹦出几点小火星,沐晚急忙将准备好的干草轻轻覆上去,然后对着一旁速度均匀的吹气。
终于,几点火星变成了越来越多的白烟,最后变成了火苗,沐晚欣喜的往里加干草和树枝,很快就生成了一个小小的火堆。
“阿行,你太厉害了。”沐晚忍不住抱住他,在他的脸上吧唧了一口,她的男人果然是全能的。
被夸奖的男人噙着丝得意的浅笑,在火花中将她的脸更看清了一些,在看到她脸上的那道伤口时,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结成了冰块。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伤口周围的皮肤,眼底迸射出强烈的杀气。
“楚南风,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外面风浪这么大,我们的船都被打翻了,他一定也不好过,说不定他是个旱鸭子,现在已经葬身海底了。”沐晚捧着他的脸,“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也不会留疤,我还是你貎美如花的俏媳妇。”
他的满腔怒火被她的几句嬉皮话浇熄了大半,他用树枝拔了一下火堆,又搭了一个架子,说道:“把衣服脱了烤一下,这样一直湿着会生病的。”
“嗯。”沐晚乖乖的把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了下来,颇有些不好意思。
凌慎行笑道:“夫人怎么还臊上了,不如为夫替你脱吧。”
“不用。”沐晚瞪他一眼。
沐晚躲在衣服后面,只露出脑袋在晃。
凌慎行穿着长裤,他倒是不怕冷,竟然还能翻出一盒被水浸湿的烟,烤了半天才点着了一根。
两人这样坐着烤火,火光在彼此的眼中汇成一股柔软的浓情。
“你是怎么发现我留下的标记?”
“是雪秋。”凌慎行吸了口烟,想到雪秋急得眼睛通红的样子,“雪秋发现你不见了,简直吓坏了,一个劲儿的跟我哭,说是她把你弄丢了。”
“这怎么能怪她,楚南风是有备而来。”他甚至连她喜欢喝芒果汁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不然,也不会只在芒果汁中下药了。
“阿行,我觉得凌家有他的内应。”
“嗯。”凌慎行狭目一眯,“你可有怀疑的人选?”
沐晚其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一开始认为是沐锦柔,这场宴会一直是她亲手操办的,如果想要安排点什么,没有人比她更便利,但她怎么会认识楚南风呢?而且,一旦事情败露,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她,以她的精明,应该不会做这种傻事。”
凌慎行点点头:“她应该不敢。”
“我也怀疑过慕凌飞,但是……”沐晚没好意思说,以她那点智商应该安排不了这么严密的事情,就算有慕夫人帮忙,她们到底是外人,没有机会在邮轮上做这些安排,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动他人。
沐晚看向凌慎行,犹豫着说道:“福尔摩斯说过,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么匪夷所思和难以置信,那也是真相。”
凌慎行伸出手,隔着衣服架子摸向她的脸:“不用排除法,我一开始想到的就是她。”
两人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火堆里的树枝发出细小的爆裂声。
“你和楚南风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以他男人的直觉,楚南风对沐晚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用枪伤她的时候,眼中明明闪过一丝怜惜与不忍。
他们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就算是一见钟情也不会有如此深厚的情谊。
沐晚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脑袋,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那我说了,你不准生气,不准打我,不准发脾气。”
凌慎行故意板着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其实,其实也不算是认识,你还记得上次灯会的时候,我们两个走散了吗?”沐晚把脑袋往衣服后面藏了藏,只露出半只眼睛望着他,“我当时跑到了一个胡同里,正好看到有人受了枪伤倒在那里,我是医者,看到有人受伤了就职业病发作,替他止了血包扎好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