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今天起程去了边界,这几天我会回军中,也会很忙。”凌慎行抱着沐晚,声音透着荡人心弦的磁性,“老头子到底是按捺不住,昨天晚上趁着有些酒意放低了姿态,他会继续去边界与川军议和,而他不在的这些日子,连城的事情还要拜托给我。”
其实昨天晚上督军说了许多话,大概就是他老了云云,如果他还是清醒的,断然不会说这样的话,谁又愿意服老呢。
“督军的身体最近一直不太好,请大夫来看过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大概四姨太的死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凌慎行叹了口气:“晚晚,我这辈子只认定你一人。”
他有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感情还能分成多份,督军的初恋给了大夫人,曾经也是山盟海誓,而之后的深情痴恋又相继给了几位姨太太。
可他不会,他认定了的人就是永恒,从青丝到白头。
沐晚乖顺的依偎在他的胸前,双手把玩着他修长的指节:“父子没有隔夜仇啊,你就不要再跟他置气了。”
说完,又坐直了身子,仰着脸看凌慎行:“既然你只认定我一个,那就好好记住我的脸,哪怕有一天这张脸不在了,你也能够一眼认出我。”
凌慎行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轻声笑道:“脸不在了?就是传说中的不要脸了吗?”
沐晚瞪他一眼:“我很认真的。”
“好好好。”凌慎行闭上眼睛,掌心贴着她的脸颊摸上她柳叶般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秀丽的下巴,薄薄的唇,每一处都细细的摩挲:“为夫记住了,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认出夫人来。”
沐晚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她是无意中来到这个世上的,所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又突然消失了,但他的掌心的温度如此真实,他的誓言如同羁绊,虽然她还有些怀念那个世界的一切,但她已经不会回去了,她要守着这个男人一生一世,直到终老。
“少帅,该走了。”李和北在外面等了一阵子了,迟迟不见凌慎行出来,踌躇之下只好开口催促。
这又不是新婚燕尔,但少帅一见到少夫人就不愿意离开,每次都要催促才行,他的脑子里突然就蹦出四个字“如胶似漆”。
不久,凌慎行已经推门走了出来,一边步下台阶,一边戴上军帽,狭长的眼目往他身上轻轻一扫:“走吧,闹钟。”
李和北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闹钟”,顿时俊脸一红,唉,有一个痴情的少帅也是件麻烦事,他不做闹钟谁做闹钟。
沐晚早起洗漱,映春已经把早点布好了。
“少夫人,少帅没有问起昨天的事吧?”映春见凌慎行走的匆忙,并没有留在府中,而是去了军中。
沐晚拿起一只素包子咬了一口:“没有。”
她心里清楚,昨天的事情,凌慎行其实看得十分通透,不然也不会在芊芊面前保持沉默,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揭露会被小姑娘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而且他是男人,智慧应该用在带兵打仗上,这些家宅里的尔虞我诈便放心的交给沐晚处理,他不会事事插手,却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顶力相助,如同四姨太的事情,沐晚后期可是袖手旁观的,一切都是他在安排。
但沐晚不想让她在这种家事上耗费太多的精力,平时很少跟他唠叨这些琐事,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说得都是大事或者情话。
映春皱着眉头,隐隐有些不甘:“我还以为少帅会给少夫人报仇呢。”
包子做得十分绵软,素馅又清淡可口,沐晚一会儿就吃了三个。
“我们没有真凭实据,不可能去定那对母女的罪,芊芊还只是个孩子,估计那个送她香囊的人也一定化了妆,现在就算站在她面前,小丫头也是认不出来的;而且当日出现的蛇足有百条,竹林里不可能有这么多蛇,大概也是从外面买来的,杏林那一带是有名的产蛇地,每天卖出去的蛇都是成千上万条,谁也不会记住一个普通的买主。”
杏林一带产蛇,不食肉,只取其身上的胆汁入药,因为质量好,在江南江北一带都极富盛名。
“那把蛇运进来的人估计也是收钱办事,很快就会消失在人海当中,想找到是不可能的。”沐晚又吃了一个包子,“慕凌飞蠢,但慕夫人不蠢,她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做这样的事情必然是有完美的打算,不会留下把柄给人抓,所以,既然不能把她们揪出来,不如就让她们自尝苦头,估计慕凌飞这几日是睡不着了。”
映春听着沐晚的分析,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少夫人竟然在出事前就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想得清清楚楚,这一点着实让她佩服不已。
“少夫人,那我们就这样放过慕家母女吗?你不说她们也是受人指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