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尹月猛地回头。
夜历城的脸那样的冷沉,像是罩上了一层寒霜!
她知道,他没有开玩笑,也没有威胁她,而只不过是在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
她若真的跪着向柳兰心磕了头,他便真的……会和她断了所有情分!
楚尹月纠结不已。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澡泽之中,澡泽已经将她的胸腹淹没,她的手可以勉强挣扎着抬起来,然而,她越是挣扎,越是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就在她骑虎难下之时,柳兰心微笑着开口了。
“肖玉,本宫也不是非要你跪下来向本宫道歉,你若不愿,本宫断然不会强求,你莫要做出一副是本宫强迫你的样子,本宫乃是天凌六宫之主,难道还有什么可以胁迫你的秘密不成?”
柳兰心的话听不出任何不满和嘲讽,但是楚尹月却很明白,她在向她传递什么!
她在向她传递‘秘密’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让楚尹月豁然惊醒,她毅然决然扭过了头去,然后看向柳兰心,最后双腿一弯,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来。
当她双膝落地的瞬间,她清清楚楚看到了柳兰心眼里的得意和嘲讽。
这一跪,让她在夜历城面前的狼狈瞬间得到了救赎,她俨然成了那个最大的胜利者。
楚尹月垂下眸,弯下头,一下,两下,三下,对着柳兰心磕下了头去。
“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原谅城王的鲁莽。
”
柳兰心嘴角勾起,还未说话,身后的夜历城,已然暴怒开口——
“鲁莽?哈!本王纵横沙场多年,从无败绩,还从未有人胆敢用‘鲁莽二字’形容本王!”
“肖玉,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焉能代替本王向皇后道歉?”
难以言喻的窒息感瞬间将楚尹月笼罩,她抬手捂住了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两口。
而她面前的柳兰心,则傲然站了起来:“呵,城王侧妃的磕头谢罪,本宫就受了。
不过城王有一句话说得好,区区一个侧妃而已,焉能有资格代替他呢?本宫乏了——来人,回吧!”
柳兰心转身走了,连带着她带来的宫女和皇宫禁军们。
院子里瞬间空荡了起来,楚尹月却可以清楚感觉到,水清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似火灼烧一般,让她根本无法忽略。
然而,等楚尹月抬头朝着水清澈看去,她看着她的眼神,却已经变成了那种带着楚楚可怜的不赞同。
紧接着,水清澈朝着她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宛若圣母一般地看着她。
“王妃姐姐,王爷为了你,不顾个人安危冲入火海,之后,又守了你一天一夜,你怎么能这样对王爷?你这一跪……将来天凌,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王爷的笑话,王妃姐姐,难道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水清澈说着,两行清泪缓缓落下,更是衬得她这个人如白莲一样冰清玉洁了起来。
楚尹月却觉得恶心至极。
她豁然沉了脸:“水清澈,你无需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地恶心人,你是什么人我心知肚明,像你这样的人,哪怕装得再圣女,也没有资格来指责我!”
水清澈眼睛微微瞪大,像是无辜小鹿一样看着楚尹月,她的身体更是同时狠狠一晃:“王妃姐姐,您……您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对我?我……我没有装圣女啊,我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