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经历过那一场大灾,没人能明白他们眼下的那种心情。
织越也是经历过了大风大雨的人,饶是她见到了现在的场景,鼻子还是一酸。
李默更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堂堂七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第一次问自己,考状元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在朝堂上无知的胡言乱语吗?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见到了这里的人是如何过活的,他怕是这辈子都不能想象,人吃人是什么样的场景。
“主家!”
“主家!”
“主家!”
“我们南蛮湾活下来的人,以后生死都听你的!”
这是织越来这里听到的最整齐,最有良心,最有温度的一句话。
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左边心脏处,感受着自己的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着。
这,好像就是活着的意义。
“好!”
她突然站在了村口的高台上,振臂一挥。
“从今以后,咱们就化作一支箭,众志成城!”
她只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眼睛里的坚韧无声的感染着在场的任何人。
只要他们自觉的凝结成一股绳,就不会怕任何的事情。
“翠娟大牛应该也和你们说了,这一季的粮食归你们了,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卖了挣钱,就娶媳妇!”
“留着自己吃,就将精神养的足足的,好好的,将来还有大事交给你们去做!”
“那些被卖到楼子里的,大户人家做丫鬟下人的,都有我在!”
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秦升死死的握住了女儿的手,对,就是她,她将自己的幺儿给赎回来了。
“爹爹!”
幺儿不懂,只是听娘说过这个看起来大不了她多少的姐姐,不大好相处。
“幺儿,你的命,是她救回来的,以后,她就是你的命,你懂了么?”
秦升老实,只知道以命换命,他知道自己的幺儿也忠厚,与自己一般。
幺儿乖乖的点点头,看着那台上的小女娃,自信飞扬的模样,下了一个终身的决定。
“在这里,我还有一个决定要告诉大家!”
秦升是自己亲手挑选出来的木匠,她要将他放在这里造船,造大船。
但是这消息,她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我要造船。”
众人并不怀疑,她要做的事情。
也更加不怀疑,她是否会危害他们。
其实这件事情,有危险。
织越的心里不说感动那是假的,这些人是真的拥护自己,那从眼神里传递出来的信任,让她的眼眶一红。
她不过是为了得到这个南蛮湾,救他们不过就是随手的事情,因为需要有人做事。
她也想过他们之后会对自己信任有加,却没想到,他们已然将自己的性命都交托到自己的手上。
为了保护他们,也是保护自己。
“所以即日起,封锁南蛮湾,不得任何人进来。”
她也是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宴丞在造船。
但是宴丞在造船,却并不想让人知道。
那么如果她先成功呢?
一个可怕的念头就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所以不行。
在造船计划完全落实之前,她不能暴露出来。 尤其是,宴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