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又说什么啦?”
“你怎么连综艺要给小康做广告的事也说啊?你本身知道的就不那么清楚,合着有多少倒多少把你知道的情报给房诗菱写了份清单啊?”
朱魑跺了跺脚:“什么情报啊清单啊的我又不是特工,我这不是想劝劝她别给咱们添乱吗?难道泄露机密了?再说了,我知道的不清楚你可以说清楚啊,免得我又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此时想必老阿姨已经离开了吧?她嘴上抱怨,其实心里还是挺惆怅的,“你们谈了什么崩了?”
“什么也没谈,只是崩了。”
楚垣夕知道这确实不能赖朱魑,她脑子里不可能有这根筋的,特别是在这件事之前房诗菱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不应该迁怒于她。如果说谁有错,那都是自己没有拿出足够的时间来提升朱魑保密意识的错,好在还来得及补救。
因此他尽量严肃、凝重、阴沉的说:“合作伙伴随时都可能变为竞争对手,房诗菱现在已经和巴人转为敌对关系了,我希望。今后你最好不要和她再有什么接触,最好直接拉黑,如果一定要接触的话,嘴上贴上封条再去。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玩不过她,她太善于利用别人了,你继续和她来往,会被她耍成马的。”
“有这么严重?”朱魑吸了口凉气。她已经尽量往恶劣的方向估计了,没想到楚垣夕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来,而且充满恶意的决绝。
在她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楚垣夕从来不说别人坏话,顶多就是吐吐糟埋汰两句。她还清楚的记得楚垣夕曾经跟她炫耀过——为什么绝大多数成功的人都很温和?不是因为已经是成功人士了见惯了风雨所以心态好,而是因为温和的人在商海中更容易抓到机会所以成功。
可是现在,温暖的楚垣夕不见了,虽然他脸上没有寒霜,但是心里有。
“不严重啊,又不是什么劲敌。”楚垣夕口气倒是挺轻松的,虽然仍旧很生气,“我不担心公司,也不担心我,唯独你,她做人没有任何底线,她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你都不能信。跟她一比你像小白兔一样纯洁可爱。”
朱魑没好气的亮出一对大白眼:“你还知道我纯洁可爱?”
楚垣夕淡然一笑,“真的,我是非常严肃的,你必须记住我今天、现在、在这个屋子里说的话。创业她不行,耍心机她穿越到古代能弄死甄嬛,你想象不到她有多厉害。她甚至会扮成受害者乞求你的同情你敢信吗?其实最该被同情的是我,最痛苦的人也是我,她连我的宣传工具都能偷走你想想吧。”
看朱魑的表情就知道她以为自己在开玩笑,但楚垣夕真没开玩笑,疼是真的疼,就算不疼也令人头秃。如果彻底失去《稷下学宫》,确实是个问题。很多人觉得楚垣夕手握巴人集团,宣传的力量肯定是超载的,包括朱魑也一样。只有楚垣夕十分确定,不够,明年后年小康面对下沉渠道的时候,不够。
原世界中小康深入三四五线城市乃至城镇的一大利器是朱魑主演的土味大电影,但是它不持续,不能连着放半年。所以它烧钱烧的很厉害,也制造出大量新增用户,但是这部分用户的留存率其实比较差,起到最大的作用还是打响了小康的知名度,在下沉渠道中获得品牌价值。
即便如此,土味大电影也很厉害了,让很多想下沉但沉不下去的便利店眼红到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下沉渠道是重要的增量市场,是利润增长点,但不好进,而小康打破了城乡结合部没有新式便利店生存土壤的谬论。
可楚垣夕知道如何才能做的更好。
所以大电影他依然要拍,综艺他也一定要做!好在,《稷下学宫》这事还远远没完呢,房诗菱这就急吼吼的露出胜利者的姿态也实在是太心急了一点!
在楚垣夕观察朱魑表情的时候,其实朱魑也在观察他。看他脸上一会兴奋一会生气一会又变得智珠在握的样子,朱魑虽然知道这事严重而且严肃,但是非常不合时宜的感到一阵好玩,实在是,完全激发不出任何同理心带入到楚垣夕的痛苦中去。
其实她现在对于这事到底是怎么来怎么去也算有点了解了,特别是连高文明师兄都被请出山给房诗菱写台本,甚至让她感到震惊,因为……
“哎楚垣夕,你觉得我高师兄能写的了这个台本么?你找的写手是谁啊?到现在我也不知道。”
“呃……我觉得是这样的,出了今天这个事情之后,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所以这个写手的信息列为s级机密。机密你知道吧?越少人知道越好。”
“切,不就是不想告诉我吗?说这么多干什么?”朱魑顿时超不爽。
“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不想让你接触社会的黑暗。这份沉重的责任就让我和声叔来守护吧!”楚垣夕越说心情越好,“至于高文明,恕我直言,你也觉得他不成吧?为什么?”
“是啊是啊,我高师兄沉迷盘核桃已经好几年了,似乎不太妙。”
楚垣夕一拍巴掌,十分惊讶:“连你都看出来了?那房诗菱岂不是……不妥不妥。”
他说着立马掏出手机,微信里找到高文明,输入:老高,我知道房诗菱找你做项目了。我这也有很好的项目,保证比她那个好一百倍,有兴趣吗?
朱魑当时就凌乱了,她就坐楚垣夕旁边,清楚的看到高文明秒回一个最基础的微笑表情:有兴趣,但是不合适。我是个重然诺的人。
楚垣夕透着屏幕都能看到高文明的得意,心说我还可以让你更得意!他发送的是:你们肯定还没签约呢吧?现代这社会,没有签合同哪来什么然诺啊?我可以现在就给你合同,三百万起步。
高文明:抱歉,等小房子的项目结束了我肯定考虑。
楚垣夕心说行了,然后一抬头就看朱魑茫然的问:“你这是干嘛啊?是不是没憋什么好……那个好主意?”
“你都看到了啊,挖墙脚,失败了。”楚垣夕呵呵一笑,心说我会告诉你我这明着是挖墙角暗含着是为了让房诗菱赶紧绑定高文明吗?高文明是肯定会得意洋洋的把这个截图给房诗菱看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截完了。高文明这条舔狗不得好死,他是绝对不会背叛房诗菱的,问题是房诗菱可绝对不会这么想!
摆在敌对立场上,利用敌方显而易见的心理活动,这对楚垣夕来说简直如鱼得水。
朱魑有限的思维能力果然是看不透这一点的,特别是结合刚才的语境就更糊涂了,心说有这么挖墙脚的吗?而且,什么叫连我都看出来了?这也不像来自楚垣夕的肯定啊?
然后问题绕了一个大回环之后又回到原点,“你到底是觉得高师兄能写还是不能写啊?”
楚垣夕吸一口气,把肺充了个爆满,爆着气说:“必须不能啊!内容创业者,制造内容的能力永远是第一位的。我做《稷下学宫》是有护城河的,那个神秘写手就是我的护城河。高文明大将军得胜归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他是绝不可能跨过这条河的。”
这就是为什么要逼房诗菱绑定高文明的原因。
“高文明不成”这个事房诗菱现在是当局者迷,但其实简直太明显了。如果房诗菱很快也想到高文明的问题,然后再次把他甩了另找别人怎么办?这事她干的出来。
虽说能写白沙这个台本的人按白沙的话说是“这个星球上看着我的本子能把它写出来的人不超过十个”,但毕竟还是存在的,那房诗菱岂不就从100%仆街变成99。99%仆街了?这个0。01%的几率楚垣夕也不想给她。
朱魑被楚垣夕突然爆气给震慑了,但一股强烈的像亢奋剂一样的热流在浑身上下流淌,天生喜欢看热闹的基因强烈的刺激着她的好奇心:“那高师兄要是不成,老阿姨这个项目岂不是危险了?”
“危如累卵啊!房诗菱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低估了和我变成敌人的危险性。别说她百分之百做不成,就算她能做成我也可以搅黄掉。高文明百分之一万写不了,万一能写,我也可以让他写不成。她以为已经从我手里抢走了项目?对不起,跨不过我的护城河她就抢不走,不过是给我搞点破坏而已。她偷走的我统统都要拿回来,说不定拿回来的更多!”
“我……去!你竟然要给老阿姨搞破坏?你想怎么做?”朱魑完全没想到楚垣夕居然安的是这个心,而且这么狠?你个大渣男……不过我喜欢……
“别问具体的,问就是666。不是我信不过你,万一你嘴不严呢?我不给你铸成大错的机会。”
“这回我保证严!”朱魑快要按捺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让我猜猜,你……你要给泰山台的领导送点‘人事’?”
“哟,你还知道送人事?不用说的这么《西游记》。不过这是违法手段,万不得已才会用,现在肯定用不到。”
“啊?你还有别的办法?我劝你千万要善良……”朱魑除了这个显而易见的“办法”实在想不到别的,但是凭直觉就能感到楚垣夕肚子里的坏主意比这个更狠。
楚垣夕开口,平静、缓慢,而狠厉:“我有限的善良是用在朋友身上的,而她,她算计我的利息,我要她的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