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魑无比纠结的时候,楚垣夕已经跟王月恒唇枪舌剑了三轮,互相表示自己不差钱,并试探对方的底牌。
只听王月恒说:“你做便利小店其实是比我们更烧钱的,我们一家店的体量就顶你十几家,对人流的吸附能力亦然,但是维护成本一家店比你十几家店低多了。我估计你别说推广到全国,就算想把帝都给铺满了都需要拿出最少一百亿,你的难度比我们大啊。”
楚垣夕手里就差一把羽毛扇了,听了之后哈哈一笑,“但我大腿硬啊,我强援还没出场呢。”
“徐欣大佬不是都投了么?”李靖飞心说你还有什么强援啊?
“你不知道?”楚垣夕故作好奇状,“传声科技老赵的钱都已经准备好了,说不定会写进科创版ipo募集资金用途里去。”
王月恒心说募集你个鬼啊!“你别搞笑了好不好?科创版募集资金岂同儿戏?我瞧传声这么搞,能不能上都玄,他们本来干得都不是高科技,研发费用率跟小米差不多,也好意思冲科创版?”
“王月恒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楚垣夕一脸嫌弃,“传声在非洲移动互联网上都快成霸主了好吗?音乐播放器五千万用户,山寨抖音的短视频应用vskit一千万用户,新闻聚合app、浏览器、智能电视、大数据、人工智能,传声什么不做啊?谁敢说不是高科技?”
“什么霸主啊你可别吹了,非洲市占率最高的浏览器是opera,那是昆仑老周投的,去年还在纳斯达克上市了呢。”李靖飞看王月恒要招架不住了,赶紧接过来。
只见楚垣夕一副不胜唏嘘的样子,“是啊,移动支付、科技出行、医疗、零售,等等的吧,非洲能做的创业项目太多了,老赵纵然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全都占上啊,这么大的市场,别人进来很正常。”
李靖飞忽然发现无言以对,因为楚垣夕随口说的这几个正好是目前非洲最热门的项目。好多华人创业者飞奔到非洲就为了干这个。和王月恒相比,他和格拉比的牵扯更深,交流也更多,格拉比对‘其它市场’的调研报告非常丰富,他顺势就把功课给补了。
所谓其它市场,就是除东南亚以外的市场,当然也包括非洲。不过最终格拉比选择了天朝作为突破口,可谓胆量巨大。
想到此处李靖飞脱口而出:“楚垣夕,你应该去非洲创业啊,你这么了解,肯定能成功。”
“我不行,不行不行。”楚垣夕拨楞鼓一样摇头,“非洲创业适合那些从90年代走过来的天朝创业者,50多岁那种,会跑关系,能摆平脏净两道,把当年在天朝练就的一身本领拿过去复制一下肯定非常爽。我没赶上那一波,很多东西不懂。”
“不懂可以学啊。”
“学个屁,我把现在怎么创业整明白了就不错。”
“哎那你为什么认为赵烛江一定能成啊?”王月恒皱眉,“非洲毛都没有,没有公路,没有物流,没有资金,没有政府支持,甚至互联网基础设置也不全,创业环境太差了。”
“杰克马草创阿里的时候这些也都不咋地,不是也做成了?没有才是机会,什么都有了你再做是风险啊,你搞投资的这点b数都没有吗?”
王月恒心说你特么是来踢馆的吗?每句话都怼我,你为什么不怼李铁头啊?他心里很来气,改用汉语说:“楚垣夕,要说风险,你的风险可比我们大多了,你有没考虑过这次创业失败赌的太大了以后连恰饭钱都咩有啊?”
朱魑心说他没有恰饭钱?太好啦,我养他啊!
结果楚垣夕一阵狂笑,“我?抱歉我没钱了就写本创业相关的书卖,然后跟别的创业网红撕逼引战,引战的同时双方各出一份知识分享卖钱,你觉得怎么样?每年搞三次,我觉着年赚一个亿不在话下。什么叫财务自由?你存了多少钱都可能丢,但你有随时赚钱的能力就叫财务自由。”
“卧槽你跟谁撕逼能年赚一亿啊?”
“比如……吴博士?谷歌出来的那些都挺合适当网红的。”
李靖飞胡撸胡撸自己没几根毛的脑袋瓜,“吴博士?就是先骂百度再骂企鹅最后骂谷歌的那个?”
“对啊,吴博士骂谷歌,然而他写的《谷歌方法论》的知识分享已经卖了两千多万块钱了,撕一撕还能继续卖。这门生意挺不错的,等我退休了就这么干。”
朱魑心说完蛋了,这辈子都指望不上了……
只见楚垣夕说话间把身姿正了正,脸上也难得的收起那种诙谐的感觉,说:“其实呢,我今天来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是想看看你们缺不缺投资,要是缺呢只要估值合适我也投一手,看来是不缺。第二个是聊聊合作,你们那些中心仓,是否可以接受租用啊?”
“楚总打算做什么?”久没开口的阿哑说:“我听说您也在建物流,应该不缺仓库吧?”
“我的物流是前进仓多中心仓少的模式。”楚垣夕不急不慢的说,“虽然说还有别的准备,但是如果你们有空余而且可以租的话,总是多一种选择对不?这事,是coo管?”说完他把目光投向阿哑。
“这个我们可能得闭门商量一下。”阿哑想都不想就做出了一个万金油的回答。而李靖飞和王月恒发出共同的内心os:我们缺投资啊!当然缺了!问题是你会给我们投资,你特么疯了吧?
很快,楚垣夕礼节性的告辞,然后带着朱魑出门。上了电梯朱魑就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楚垣夕,你把我彻彻底底的弄迷糊了,你不是还在找融资呢么?你还投资他们?”
“我就这么一说,人家都不信,你还真信啊?”楚垣夕心说得亏这不是霸道总裁戏,否则你这么傻白甜,看本总裁怎么刮你鼻子。
“那你后面那个要求呢?他们会答应吗?”
“不啊,相当于已经拒绝了。万一他们要是答应了,我还不方便。”楚垣夕说着走出电梯,然后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一通按,还没走到停车位呢一段消息已经按完了,往朋友圈里一发。
朱魑眼前的迷雾显然没有消失,“不是,等于你是知道人家要拒绝的?那你大老远的跑来一趟是做什么啊?就位了跟他们认识认识?”在她心里还有后半句,难道和我一样是为了上班时间摸鱼吗?
“不不不,这叫如果有好处就捞,如果没有好处么……”
紧接着,等她坐到副驾位子上,系好安全带,终于有时间看看手机,这才发现朋友圈里楚垣夕罕见的发出声音,写的很花哨,总结起来就是——通过实地考察,开门客没什么钱,现金非常缺。他们甚至在见我之前都在抓紧时间研究怎么找钱。
“喂喂喂,你这是造谣啊!你实地考察什么了?”
“喂喂喂,这怎么能叫造谣呢?我这叫做,捅一刀。”楚垣夕快速发动车子,像是生怕开门客的人马从国贸大厦里冲出来抽他似的,飞快的开上立交桥直奔四环路而去。
他一边打开音乐一边说:“我说的是事实啊。但是捅刀,我得有依据。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而来对吧?我来都不来我就捅,别人得信我啊对不对?再说我捅刀之前我自己也得确认他们有钱没钱,不然我不是真成了造谣了么?今天现场看一看聊一聊,我确认他们没钱,然后再拔刀,没毛病吧?”
“没毛病个鬼啊你这都是猜的!”
“这我就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了。”楚垣夕准备晓谕朱魑一番,以促进她的认知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