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深回了头,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和霜雪:“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许霖抿了一下唇角,低声说:“刚进来没多久。”
“嗯。”
“薄总,陆先生来看您了,我说医生让你多休息,所以把他拦在了病房外面,您要见吗?”
薄云深顿了一下,他认识的陆先生实在是太少了,“陆翊?”
许霖点了点头。
“可以,让他进来吧。”
薄云深折身回到了病床上坐着,他熬了一夜,眼角下面的青黑遮都遮不住。
陆翊进门,看见他还以为看错了:“云深,怎么瘦了这么多?”
薄云深微微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表哥,你口吻里的惊喜应该的收敛一些,这样这句问候,可能会更加油说服力。”
被薄云深直接柴闯,陆翊一点都不慌张,甚至是笑着开口道:“云深啊,你要二婚,怎么也不给表哥发了喜帖,我怎么能不来喝杯喜酒呢?”
薄云深唇角讥讽的挑了挑:“你惦记我老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这不是防备着你么?”
陆翊脸色变了变。
“你和秦烟似乎已经没有关系了吧?”
不甘心被一个外人敲定他和秦烟之间的关系,薄云深抿了一下嘴角,忽然笑了:“怎么没有了?她是我孩子的妈妈,这层关系,就算是到表哥你死,也不会有所改变。”
“有道理。”
薄云深靠着床上,脸上冰霜渐渐重了起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聊这个?讨论以后秦烟跟我有没有关系?”
“当然不是。”陆翊笑了笑:“我只是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
薄云深知道,陆翊说的是血癌的事情。
不管是薄家的后山上,还是百乐门的火场里,薄云深都深刻的清楚,陆翊这个人,恨不得他死。
秦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概是因为薄氏。
没有秦茵茵之前,他死了,陆翊就算是薄家的继承了。
因为他的叔叔伯伯,都和他的大哥二哥差不多,死在了家族遗传病史里了。
陆翊是唯一一个,继承薄家的人选。
“真是辛苦表哥,出个国也不安生,还惦记着我。”
陆翊没少在他和秦烟这一段关系里挑拨离间,现在成功的,让秦烟恨上了他,可能秦烟再也不会给他捐献骨髓了。
“云深。”
陆翊叫了他一声,薄云深抬头,他脸色不变,笑着问:“你是不是记忆恢复的差不多了?”
薄云深没接话。
“你还爱秦烟吗?”
薄云深没有回答。
他只是看着陆翊,目光定定的,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陆翊也不生气,他笑着说:“云深,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清楚。秦烟应该也没有说过,她身体不适合给人捐献骨髓。”
薄云深眸光深了深,下意识的看向了陆翊。
“三年前秦烟生产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吧,秦烟失血过多,这些年,她为了养活茵茵,也没能好好的休养,她贫血很严重的。”
“云深,骨髓有造血的功能,如果给了你,她恐怕那一段时间都会有生命危险吧?三年前是你将她害到了这样的地步,三年后你也不能不管不顾她的死活,用你自己的身体装可怜,拿你们那段旧情为要挟,让秦烟不顾性命的为你屡次牺牲。”
“你好好想想,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自始至终,陆翊都没有在病房里坐下来过,他走的很快,似乎从不曾出现大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