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看你又能怎么绕过去?!
元峥眉头一挑,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哦?!云忆,你怎么就觉得,先帝与朕的意思,是想着给你指婚,而不是给你一母同胞的妹妹呢?!”
元峥故意顿了顿,紧跟着,饶有兴趣地盯着凌云忆看了两眼,不禁想再刁难刁难他,给他再出个更难的难题。
再看看他,还能怎么见招拆招?!
“云忆,再者,怎么就不能,将你们兄妹两个,同时都配婚了呢?!”
一旁的林贵妃闻言,脸上笑意顿起。圣上这是直接断了他们这偷龙转凤的把戏和念想。
兄妹二人一同婚配,怕是圣上更高兴了。
跟着,林贵妃玉手一抬,亲自替圣上斟了一杯酒,巧笑嫣然。
“圣上说的极是。若是,到时候双喜临门,怕是咱们金垚更空前的盛事呢?!
小世子娶妻,小郡主嫁太子,凌老国公怕是笑都要笑不过来了呢?!”
林贵妃好一招推波助澜。
闻言,凌云忆眉心一蹙,手心更是攥紧。
想给我们兄妹同时指婚,做梦!
不可能?!
为了小五的幸福,今日哪怕是龙颜,也得冒犯。
就算是拼上我这条性命,也都在所不辞!
凌云忆拱手揖礼。
“圣上,请恕云忆直言。这指婚,怕是只能给云忆指,而不适宜给臣妹指了。”
元峥嘴角虽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眸中却早已没了半点笑意。
深眸愈发狭长,眸中精光,甚至有些若有似无的寒意与压迫感。
“哦?!还有这个说法吗?!
云忆,你倒是说给朕听听。怎得就,给你指得?就给你妹妹去指不得?!这又是何道理?!
你今儿倒是一定要给朕好好说说清楚了!
若是有说的不尽不实的,朕可就要代凌老卿家,亲自管教下你了。”
此刻,元峥脸上的笑意已然是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与令人窒息的感觉。
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寒之气,瞬息间,将凌云忆团团包围。
凌云忆如芒在背,袖中的手也不由得攥紧,手指都有些泛着骨白。
而一旁凌云修和凌老国公想要出言相帮,却被凌云忆回看过来的眼神给止住,先一步启言。
“是云忆斗胆!请圣上见谅。只是,云忆也有云忆不得已的苦衷,还望圣上容禀。”
“哦?苦衷————
小小年纪,你有何苦衷?说来朕听听。”
“圣上,若是太子殿下与臣妹联姻,那臣妹就会被立为太子妃。先帝、圣上、殿下这般厚待,微臣一家自是感激万分,而臣妹日后也有极大可能为中宫之选。
可是,中宫之选,乃是未来国母,执掌凤印,更是担负了金垚社稷之责,金垚社稷责任重大,关乎天下。
只可惜,臣妹福薄,自小身弱,参汤药水终日不离口,终日缠绵病榻。我金垚强盛,又岂能有缠绵病榻的国母人选呢?!
再者,国母若是不安,后宫则不宁,后宫不宁,前朝又岂能安定?!
退一步说,臣妹若是无福成为中宫之选,在后宫中终日将养着,怕也是拖累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也总不能为了臣妹,而陪守在病榻前,而误了国家大事和江山社稷。
微臣斗胆,说句犯上大不韪的话————
若是,日后后宫之中万一有居心不良者,用臣妹病势为饵,从中挑拨前朝后宫与朝廷关系,到时候更是会影响后宫不宁,也会影响金垚社稷。
为了金垚社稷江山着想,也为了殿下幸福着想,云忆以为,这般重担,臣妹病弱之躯,怕难承担如此厚望和重任。
云忆断断不能置金垚社稷不顾,更不能拖累了殿下、圣上和先帝所托。
相信,他日会有更适合殿下的康健安泰之良配,更能更好地为殿下分责,执掌凤印,母仪天下。
故而,为人臣,为忠君,臣妹都不适合与太子联姻。
再者,祖父年事已高,父王与姑母,原本一双儿女,却都————不在祖父身侧,无法尽孝于身前。”
说到此,凌云忆提及“父王”时,不由得有些哽咽,话语跟着顿了顿。
只是,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在提及“姑母”二字时,圣上眼眸中那黝黑深邃的瞳仁,骤然收缩。
瞬息之间,却又悄无声息的,圣上下场的晶眸之中,暗潮汹涌。
就连拿着酒杯的手都不自禁地一颤,蓦然之间,杯中酒水一时间竟然都洒在了圣上自己的衣袖上。
可是,圣上却没有半点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