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容眼一热,直觉自己要落下泪来却死死抑住这股冲动。
可她现在这副模样,就算说出什么气人的话出来,也是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聂祯还要再说话,她揽住他的肩,头靠上去。
“我申请了去专门的香水学校学习,没问题的话大概这几天通知书就要下来了。”
她声音怯怯,可聂祯还是手下用劲,狠狠握住她的腰。
震惊、气愤、不解甚至还有一丝怀疑。
怀疑是不是贺一容编谎话来骗他。
“你看,你让我等了两年,你也要等我两年才公平。”
这话说得霸道又没道理,可她憋了许久的气,似乎直到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才散尽了。
聂祯一点反应也没有,贺一容又讨好着将腿盘上他的腰。
“是不是?”
“而且你假期又少,我得有自己的事业呀,不然我不是成了望夫石了?”
聂祯还是没反应。
贺一容晃晃他,几乎挂在他身上撒娇耍赖。
聂祯却突然抓住重点:“望夫石吗?”
贺一容这才察觉到失言,扯住聂祯的嘴角不让他笑。
可自己却忍不住笑了:“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我就答应你。”
“嗯,说什么?”嘴巴被扯住不能笑,他眼睛却弯着。
“再说一次我很好很可爱,你很爱我,把心都掏给我。”
“然后再求一次婚。”
贺一容傲娇极了,拍他胸口:“不许再说什么孙媳妇。”
聂祯却在想,他好像没说过“很爱”。
这丫头在胡乱换词。
贺一容磨了半天,聂祯只含笑盯着她看,时不时帮她撩一撩蹭到她颊边的发丝。
他却再难说出“把心都掏给你”这样肉麻的话。
可贺一容起了性子越发难缠,非要执拗地听他再说一次。
骑在聂祯身上按住他胳膊,力气又没有他大,被他转个手腕轻而易举就脱了钳制。
她泄气一般躺在他身上,也喘气半天才歇了歇。
心思一动,扭着腰上下磨蹭起来。
聂祯这才如临大敌,扣住她的腰:“我没睡几个小时,可能状态不会太好。”
“你要是非要……”眼睛往下看到她拱着颗圆圆的脑袋在自己身上乱蹭,也有些心猿意马,“那也不是不行。”
贺一容气得捶他:“我什么时候要……”
却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在关键时刻逼着他,箭在弦上的聂祯就毫无抵抗之力了。
她却完全忘记了,哪一次不是她自己意识模糊。
心思一定,正要付诸实施。
楼下传来叫声:“小祯!”
聂祯翻身起来,贺一容被他抱小孩似的抱在怀里。
他利索下床,将贺一容轻轻放在床边,倾身吻在她额头上:“我下去一趟。”
午间阳光暖洋洋地笼在他身上,贺一容逆着光看他,莫名地感觉到一种柔和的静谧。
阴郁的,常常轻皱着眉头的,多数时候话不多的聂祯。现在神情都是温柔的,和她说话时眉眼舒展,嘴角微翘。
她没来由地心动。
就像多年前她在书桌上睁眼醒来,眼前是聂祯浓密的睫毛,被手背垫红了的脸颊。
他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痒痒的,她却一动不敢动。
左心房的心脏像个皮球似的被人高高丢下,还没从失重感中回过神来,它就一跳一跳的,愈来愈快,愈跑愈远,她再也抓不住。
情窦初开时心动的感觉,她在成年后再一次感受到了。
对着同一个人。
贺一容想,就算没有以前的种种,就算年少时没有心动,此时此刻,她也一定会爱上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