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捂住嘴巴,万幸聂祯没听见。
他伸手在箱子里翻了几下,拿出switch和游戏卡,把卡插入后低着头操作。
偶尔抬起头看两眼银幕。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一容才慢慢捡回脑子。她刚想离开,却发现脚好像麻了。
聂祯转过头,忍不住笑着:“你打算看多久?”
贺一容在那个晚上落荒而逃,第二天隔五米远见到聂祯都要脸红。
白老过来照顾聂爷爷吃药,皱着眉把贺一容拦下,粗糙温暖的手盖住她额头。
“丫头不烧啊,脸怎么这样红。”
贺一容下意识看向聂祯,他正仰头喝水,嘴角歪了歪。
贺一容赶忙低下头去躲过白老的掌心:“刚刚晒了会儿太阳。”
两个人之间有了些小秘密,微妙的联系让贺一容觉得她与聂祯不再那么陌生。
俩人视线一对上,贺一容就小兔子受惊似的赶紧移开目光。再也没有眨巴着圆溜溜黑黢黢的眼珠,直要看到人心底去的魄力。
好在,聂祯似乎很快就忘记这件事。
这让贺一容觉得聂祯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才不像舅舅家的哥哥们一样,揪着她一点错就笑话大半年,到现在也会提起贺一容小时候被鸭子追得边哭边跑的糗事。
贺一容在家里也听陈嫂和她念叨过几句:“隔壁聂家小子啊,可惜了,小时候多活跳的小伙。”
各种碎片信息东拼西凑在一起,她在心里勾画出一个因为父母去世而性情大变的少年形象。
她想起小时候捡到的那条流浪狗,躲在围墙角落的杂草堆里,毛发湿漉漉乱糟糟地黏在一起,她靠近它就拱起腰背,恶狠狠地盯着,随时要进攻的样子。
十四岁的贺一容又一次善心大发,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上到现在也有一道浅浅的疤。
她觉得聂祯比她、比那条狗都要可怜。
她还有爸爸,同父异母的哥哥,疼她的舅舅舅妈。
可聂祯,只有年迈的爷爷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聂祯,面色悲悯,眼神柔和。
聂祯放下水杯,正要无声催她快些出门,碰上贺一容看小动物的眼神看他。
他觉得浑身不舒服,瞪了贺一容一眼就走开。贺一容心想,他真是和那条小狗一样呢。
虚张声势。
贺一容总是听不进去数学课,那些公式对她来说像催眠曲,听得脑袋一点一点的。
她半梦半醒间梦到,当她小心翼翼靠近小狗的时候,被小狗恶狠狠咬住手不放。
痛感明显,把她从浅梦中揪出来。
后座的赵恩宇又在用笔戳她,原来痛感来源这里。
她有些烦躁,回过头去有些不客气:“干嘛!”
赵恩宇没想到她会有些脾气,愣了一愣,趴上前来神神秘秘的。
“你不要和聂祯玩,我讨厌他。”
贺一容不解地看他,这个人好奇怪。
赵恩宇急了:“你跟我玩,没人敢欺负你。”
贺一容回过头去,不再理他。
赵恩宇又扔了纸条过来,歪七扭八地写着:“我不喜欢聂祯,你和他玩我也就不喜欢你。”
贺一容一笔一画认真写着:“我就要和聂祯玩。”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他人其实很好的。”
赵恩宇气得踢了一下桌子,撞到贺一容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