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欺人罢了。
简新筠听着,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个祁遇不是很会演戏吗?怎么关键时刻,连个谎都说不好?
“你也觉得很离谱,对不对?”桑怡仿若找到了盟友,目光越发凌厉起来,“先不说这个牌子的定位,本来就不是卖给妈妈、阿姨那个圈层的。就说这大几千一件的衬衫,扣子怎么可能说掉就掉?”
“所以……”简新筠迟疑着,在等桑怡的结论。
“所以——”桑怡的语气越发地斩钉截铁,“祁遇哥带女人在他车上乱搞!”
*
结束了这满是“混乱”和“惊喜”的一天,简新筠到家的时候,照例过了十二点。
她一进门,便下意识地去看玄关的鞋架,意外地没有看见任何一双男士皮鞋。
她换好拖鞋,走到卧室门口,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这段时间,她几乎都要忙到半夜才能下班,而每当她回到家,就会看见祁遇睡在自己的床上。
他像打卡报到一样,一天不落,而今晚没有出现……该不会是被桑怡绊住了吧?
简新筠思忖着,想起桑怡那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只觉得她一下班就会去找祁遇刨根问底。
她拿起手机,下意识地想给祁遇发微信,但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还是什么都没敲下。
她要和他说什么呢?问他今晚来不来,还是问他有没有被桑怡兴师问罪?
如果他正和桑怡在一起,这两个问题无疑都会火上浇油。
累积了好几日的疲倦翻涌而上,简新筠直接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望着黑漆漆的卧室,开始思考自己与祁遇的关系。
人前,他们是前同事;人后,他们是床伴,是炮友。从前,她并不觉得这关系有什么问题,偶尔还能从中体味到一种隐秘的刺激。当她看着祁遇因为自己而欲罢不能的时候,心中也会升起一股病态的快感。
不是只有祁遇可以利用、拿捏她,她对他也有影响力。
直到桑怡出现,她也从未把祁遇追求桑怡的举动放在心上。表面上原因,正如她和高夕颜说的那样:他们早晚要分开,就算分开了也没关系,她对祁遇又不是真的爱。
可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认为桑怡看不上祁遇。
即便她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对祁遇信心,但那正是因为她拿准了他追不上桑怡,才敢若无其事说出口的试探。
然而,经过今日这一遭,她发现自己错了。
当桑怡拿出珍珠纽扣的那一刻,当桑怡言之凿凿地怀疑祁遇的时候,那种隐秘而刺激的快感消失了。那颗在简新筠心底重新抽芽的种子,忽而疯长,一寸寸地缠住了她的心脏,迫使她在恍然大悟间,呼吸发紧。
原来,所谓的“末日狂欢”,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