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兰影来报,说她昏睡的时候肖院使和顾太医一同来过了,说临近三月会慢慢显怀,偶有腹痛是常事,宜嫔娘娘的胎并无大碍,尤听容这才稍稍放心心来。
兰影这才继续道:“肖院使还说了,每日睡五到六个时辰得宜,纵然您身上不自在,也不可总是睡着。”
太医的话,尤听容自然是要听的,当即按着自己还晕乎着的额头坐起身来,“扶本宫起来走走。”
兰影和青町二人便一个上前来替她穿鞋,一个来扶她,怕才睡醒着了风,便只在殿内转了转。
这时王管事才得了传唤进来,有些结巴地给尤听容请了安,而后捧着一大罐子的酸梅递到了尤听容眼前,“依着娘娘心意,奴才等特意选用了诏安的杨梅,最是酸快解腻。”
尤听容当即尝了一颗,满意地点头,“你费心了。”
平常舌灿莲花的王管事这会儿就像才学会说话的人一般,只迟疑地说了两句,“谢娘娘夸。”
这也就罢了,王管事的手都不自觉地抖起来了。
一旁的青町赶紧招呼了小宫女一同上前接过琉璃罐子,结果一接手,虽不能说轻,也不算特别重,青町一个人都能勉强抱稳了。
尤听容这会儿也发现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吃一颗梅子,这个王管事就浑身哆嗦一下,好似多看一眼这梅子就像遭了莫大的罪一般。。。。。。
“王管事要不要尝尝?”尤听容随口一问。
王管事一听就是一个哆嗦,猛地后退两步,险些踉跄着摔到地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兰影被他这羊癫疯一样的反应都给吓的一缩,“您可是来的路上冻着了?要不坐会儿驱驱寒?”
“多谢娘娘体恤,奴才无碍。”王管事哪敢。
倒是尤听容,吃了两颗酸梅,脑子清醒了些,试探问道:“王管事是从紫宸殿来的?”
王管事一听“紫宸殿”三个字就酸的直跺脚,极力克制着动作,点头老实道:“是,奴才才给陛下送了两罐子。”
尤听容清楚地看着王管事脚丫子直掂量,猜到了七八分了,“陛下可喜欢?”
“。。。。。。喜欢。”
好家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满脸狰狞。
尤听容叹了口气,“辛苦你了。”是她糊涂了,竟然还以为单允辛当真爱吃酸梅,累的王管事倒霉,心中有愧。
说罢给兰影使了个眼色,兰影心领神会,给王管事抓了两把金瓜子。
王管事满腔的苦总算得空宣泄了,抓着兰影的手都不肯松,“娘娘啊!您是不知道啊。。。。。。奴才当着陛下的面吃了一个时辰才吃完那两大罐酸梅。。。。。。”
“得亏诏安路远,冬日能采摘的杨梅不多,否则、否则。。。。。。奴才都要酸死过去了!”王管事年近四十,说到伤心处,险些落下泪来,“您可就再见不着奴才了!”
“娘娘,奴才舍不得您呀。。。。。。”
这下子,原本因为被王管事紧抓着手,而百般嫌弃的兰影,也不禁同情地由着他握着。
尤听容更是听的瞠目结舌,招呼才进来的青町,“再给王管事包两锭银子开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