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百花宴周长鸣其实可以不来的,他舟车劳顿了半个月将谢景策带回来,按理来说该好好歇上一段时日。
只是那天皇后说了想为他和镇北侯府的嫡长女宁衿指婚的意思,周长鸣便又来了。
宁家大姑娘他常听他们太傅说起——
女学和太学就是隔壁,宁衿是出了名的聪敏优秀,才学容貌样样都好,又是名门闺秀。
周长鸣从前见过她几次,也能看出来宁衿是有些喜欢自己的,美人每次含羞带怯的偷看自己时总能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心都要软成一滩水。
许久不见,及笄后的宁衿慢慢长开,褪去了青涩稚嫩的婴儿肥后更显得娇媚动人,她今日穿了件湖蓝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长裙,腰身柔软,盈盈一剪秋水眸水光流转,光站在那里不说话都是极养眼的。
太子看的心头火起,只想将这香香软软的小美人抱进怀里好好疼爱,因此一来就看向了宁衿那边,将后面的宁清寻忽视了个彻底。
只是跟周长鸣想象的不太一样,他都如此明显的示爱了,宁衿的反应却很冷漠,没有半点的欣喜和受宠若惊,反而是。。。。。。带了点厌恶?
太子愣住了。
这个宁衿怎么回事?她不是喜欢自己么?
得不到回应的周长鸣感到恼怒又挫败,讪讪移开了目光后终于看到了幽怨的宁清寻。
宁清寻今日装扮的很精致,虽然场合不太合适,但确实有那么点艳压其他贵女的意思,虽然没有宁衿那么让人移不开眼,但也颇有几分姿色。
对方眼里的小情绪是明晃晃的为自己吃醋,太子身为男人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满足。
果然还是宁清寻这种温柔可人的更惹人怜爱,虽然身份低了些,但是她心里眼里都是自己,比起宁衿这种眼界高的,明显更好拿捏一点。
况且那次意外他已经要了宁清寻的身子,她年纪虽然不大,倒是挺会伺候人。。。。。。
若是日后能和宁衿顺利成婚,他倒是可以做主将宁清寻也抬进来,让他们姐妹二人在府里有个照应,不那么孤单。
太子给了宁清寻一个安抚的眼神,后者的怨气终于不那么深重,娇羞的移开了目光。
宁衿没看周长鸣,倒是旁边的盛青摇掩着唇低声道:“太子方才是在跟宁清寻挤眉弄眼对吧?我没看错吧?”
后面的宁清寻听见了她的话,红着脸慌慌张张道:“郡主莫要乱说,清儿只是前些时间得了殿下的帮助,这才。。。。。。这才。。。。。。”
“而且如今全京城都知道皇后娘娘有意为姐姐和太子殿下指婚,您这样说。。。。。。将姐姐置于何地啊。。。。。。”
倒是会挑拨离间!
盛青摇瞪了宁清寻一眼,见宁衿一个劲儿盯着皇后那边看,也懒得理她的欲盖弥彰,随口道:“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位就是长公主殿下,你好几个月不出来,应当也没见过吧?”
大周的长公主是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姐姐,先帝儿子众多,但是只有这一位公主,从小便很疼爱,后来应她自己的要求跟着驸马嫁去了锦州,便一直在锦州生活了。
当今圣上登基的时候大周国弱,隔壁的盛国和蛮夷都虎视眈眈,实在是没有银两和城池可以割让了,皇帝当时只有个三岁的周长鸣,一出生就被封了太子,为求和平和一丝喘息的余地,便将八岁的谢景策当场封了郡王,赐号“汝南”,并送去了盛国当质子。
长公主眼睁睁看着年幼的儿子被送走,哭的肝肠寸断却不能阻止,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明明跟皇后差不多的年纪,一个国色天香富贵逼人,另一个却看着就忧郁憔悴。
宁衿道:“长公主殿下是为了汝南郡王回京城的?”
“应当是,”盛青摇说:“自从谢景策被送去当质子以后,长公主殿下便跟圣上关系破裂,虽然面上还算过得去,但终归是离心了,若不是儿子回来,她肯定不会来。”
盛青摇偷偷指了指太子的方向:“听说谢景策当质子的时候过得很不好,如今有些疯疯癫癫的,又毁了面容,还怪可怜的。。。。。。”
宁衿顺着看过去,周长鸣身后安安静静站了个一身玄色的少年,窄腰长腿,看起来比太子还高些,用熟悉的玄铁鬼面遮着脸,悄无声息的就像是一道影子,存在感极低,若不是盛青摇指,她都没注意到。
这张鬼面。。。。。。宁衿心情有些复杂。
疯疯癫癫应当是不至于,但是能将大周闹得人仰马翻的家伙,肯定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也不知道自己死后又发生了什么,周长鸣这个狗太子落下了什么好下场。。。。。。
宁衿出神的时候盛青摇小声道:“长公主既然来了,就肯定也会在这百花宴帮儿子相看,就是不知道哪个倒霉鬼会被看中了。”
长公主嫁的谢家是锦州首富,又只有这一个儿子,抛去别的不说,真要当了郡王妃,后半生一定是吃喝不愁,连带着娘家都会鸡犬升天。
不过今日能来参加百花宴的贵女们本就家世显赫,自然是更看重未来夫君本身,不求恩爱到白头,但也希望能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当过质子的汝南郡王经此一遭,性格肯定多少有点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