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傅瑾砚一直在出差,黛娜夫人动了个小手术,一直在医院修养,最近刚出院。
这是他们和宁蘅的第一次会面。
黛娜夫人并未管别的,只一眼便看到了宁蘅,眼眶深深:“阿蘅……”
宁蘅冲她点了下头,斟酌着称呼:“夫人。”
“何必这么生分。”
现在不是叙旧的好时候,黛娜夫人急切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瑾州现在怎么样了?”
宁蘅将森林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小之珩哽咽着抱着黛娜夫人的胳膊:“奶奶,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爸爸才被毒蛇咬到的……”
黛娜夫人怎么忍心孙子哭,心疼的抱住他:“奶奶不怪之珩,但是之珩下次要听话,不能再乱跑了……”
“嗯。”
小家伙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
抢救室的门开了。
所有人一瞬间齐齐都围了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伤口已经处理了,患者还没醒。现在需要立刻将患者送进重病监护室,连续输入一周的抗蛇毒血清等药物,能不能醒,就看一周之后了。”
所有人的心,急速的往下沉。
……
傍晚过去。
深夜来临了。
医院的深夜,有些发冷,薛家的人都回去了,小之珩也被傅瑾砚带回去了,唯独宁蘅还坐在医院的长椅,不肯离去。
黛娜夫人也没有走。
她握住宁蘅的手:“阿蘅啊,你不用自责,瑾州现在变成这样我固然痛心,可是我却庆幸,那时候他保护了你和之珩。”
宁蘅眼眶微红,羽睫轻颤着。
顿了顿。
黛娜夫人叹了口气。
“当年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宁蘅‘嗯’了声。
黛娜夫人想起往事,也忍不住眼眶落泪,“我当年觉得,他做下的决定太惊世骇俗,但是却也能理解。”
“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你还要重要。”
“即便是小之珩,也要排在你之后。”
宁蘅抿紧了嘴唇。
“他很爱你。”黛娜夫人嗓音徐徐,握住她的手:“我从未见过,他曾这样热烈、毫无保留的爱一个人,为了一个人付出全部,也在所不惜。”
“没有你的这三年,我眼睁睁看着他本就沉闷的性子,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看着他逐渐变得麻木,看着他有时候,要靠安眠药,才能静静合上眼。”
宁蘅蓦地出声:“安眠药?”
“是。”
黛娜夫人的神情,仿佛陷入回忆中。
那天,她从他在老宅的房间里,看到了已经使用了大半的安眠药的那一刻,沉默了很久。
戎马半生。
最终。
却要用安眠药才能入眠。
宁蘅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黛娜夫人倏地看向她:“当年的事,都怪我。”
“是我的错。”黛娜夫人用力的阖了阖眼,声音痛惜:“我太过看重与安容的多年情谊,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对安漾西放纵,我以为她顶多会使点小性子,所以就一直容着她,才导致了她变本加厉,甚至害人性命。”
“瑾州早就想处理她们母女,但是都是因为我……”
“就算最后我亲手处置了她们母女,可是我知道,大错已经铸成了。”
“很多事,都无法挽回了。”
“是我优柔寡断,是我识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