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才出声:“欢欢。”
楚乐茜一惊,放下手中东西就要行礼,却被他虚扶住。
“这里并无旁人,不必多礼,这是绣的什么?”
楚乐茜轻声道:“流景婚期将近,臣妾想给她添妆。”
苏秦铭一挑眉。
“朕记得,流景出嫁之日还早,你现在就开始了?朕的香囊呢?”
楚乐茜眸光一顿,声音轻柔。
“陛下坐拥天下,怎的还惦记臣妾这一个小小香囊,臣妾不绣,陛下也总会有的。”
苏秦铭心里蓦然涌起一丝不舒服。
这丝不爽,不知从何而起,似乎是从上次宫宴之后开始的,又或许更早……在楚乐茜第一次让他去其他人宫中开始……
他神情冷了下去,淡淡道:“你这是不愿给朕绣?”
语气虽淡,可任谁都知道他生气了。
他本以为楚乐茜会立即朝他撒娇认错,谁知却看到了她眼中来不及收回的苍凉。
这一瞬,苏秦铭心口竟莫名一空。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悄然离他而去。
而楚乐茜接着却是向他请罪:“臣妾只是怕自己的拙劣绣工让陛下蒙羞。”
曾经哪怕把鸳鸯绣成鸭子,也要霸道的让他戴上之人,何时如此懂事?
这懂事,让苏秦铭无比心烦。
久久看着眼前人,他冷笑一声,甩袖而去!
晚膳时,苏秦铭没来。
楚乐茜仔细的瞧着那副绣品,脸上难得有了笑意。
这一世,她的流景该是得遇良人,安乐一生。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想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楚乐茜指尖突的一痛,她顾不上溢血的指腹,仓皇回头。
却见吟霜跪在门口,声音发颤。
“娘娘,您父亲宋首辅被言官状告酒后大不敬之罪,陛下震怒,将人打入昭狱!”
第10章
楚乐茜天灵盖似被重锤一般,大脑一瞬空白!
怎会如此!?
前世直到她死前,宋家即便大不如前,她父亲至少性命无忧,为何今生会有此变故?!
她顾不上染血的指尖,站起身便朝勤政殿冲去。
夜色浓厚,长廊重重,犹如噬人巨蟒。
楚乐茜喘着粗气,对满脸惊色的守门太监开口:“本宫……楚乐茜求见陛下。”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进去了。
可一刻钟过去了,那人再没出来。
夜风冰凉,将她身上的汗意与热度一同带走,留下的,只有满身寒气。
直至她手脚僵硬,浑身冰冷,勤政殿的门才打开。
苏秦铭逆光而立,看向黑暗中那道倔强的身影。
楚乐茜重重跪下,膝盖砸在地面,发出闷闷一声。
“陛下,我父亲向来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