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母后。”贺兰惠神色动容,母亲都这么大岁数了,可在危难关头总能稳坐钓鱼台。
宫里有她老人家在,贺兰惠从来都不必担心。
中午,在懿安殿太后宴请了百官。
都是目前在朝中身居要职的一些大臣,每个人心里都明镜一样。
深知这顿饭,并没那么简单。
而是太后敲打他们的砖头罢了。
宴会上,太后精神焕发的与他们推杯换盏。
贺兰惠劝了几句,她都不肯听,像一个贪杯的老顽童。
弄的贺兰惠当着众大臣面,也不好多说什么。
于是,太后与群臣愉快的用膳喝酒,期间没有谈论半句朝政之事。
但聪明人,却可以听到句句不离朝政。
这便是屈人之兵的精髓了,太后用的非常熟练。
一场宴会顺利结束,太后疲惫的躺下了。
贺兰惠守在一旁:“母后,您没事吧?”
“没事,今天开心,那么多熟悉的面孔都见到了,有好几个还是原本在蒙纳时的家奴,如今也是一方大员了,真是岁月如歌啊。”
太后笑眯眯的感慨着,一说话脸上慈祥的皱纹缓缓蠕动。
“母后”贺兰惠看着老态龙钟的太后,流下了几滴泪珠。
太后见了慈祥的招呼她来身旁,认真仔细的看了她半天,仿佛要记住她的样子一样。
太后伸出手来,缓缓抚摸她的秀发:“女儿啊,你是母后唯一的女儿,母后希望你能与皇帝幸福快乐,把大敬永生永世传递下去。”
“母后,您别说了,快些休息吧。”贺兰惠看着她那么费力的说话,心里一阵刺痛。
“不,哀家要说,惠儿,你就不要在那个冯家小子身上磨洋工了,瞎子点灯白费蜡。”
太后说完,气息微弱的沉默了许久,这才继续道:
“那小子哀家看的出,一心喜欢你皇嫂,所以你就断了念想吧,论姿色你皇嫂胜你百倍,又心地善良贤良淑德。”
“别说是你,就算哀家年轻时,估计也是望尘莫及啊。”
“母后”贺兰惠忍不住的默默流泪。
“哎,可惜那风家小子了,国之栋梁就这么死了,老天夺走了你皇兄的一个臂膀。”
太后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
“不过你不用气馁,你的合适夫君,哀家已经替你物色好了。”
太后继续沉声说。
“是、是谁?”贺兰惠一脸迷茫的问。
“呵呵,就是潘家的小子潘跃啊,此人虽然一介武夫,但品行良好,是个当驸马的料子。”
笑呵呵的说完,太后剧烈咳嗽了几下,随即缓缓继续说:
“懿旨已经下达,待陛下班师回朝后,便会为你举行大婚,到时母后也可安息了。”
“你皇兄命好,得了你皇嫂这样的妻子,所以哀家不担心他,哪怕他战败也有他的大舅哥桑帝垫底不是。”
“他们啊,都打断骨头连着筋,桑帝必不能看着你皇兄身受险境。”
“母后,您别说了,好好休息吧。”贺兰惠抱着太后的半个身子。
“不了,傻孩子,哪有永远不死的?哀家这一生已经够本了,看到了繁花锦簇,也走遍了千山万水,还有你们这些听话的好孩子够了,够了咳咳咳!”
太后叹息一声,眼里都是疼爱。
她与普通的娘亲没两样,都是尽所能为孩子做事。
哪怕身体不适,也要强行帮助贺兰殷稳定大臣们的心。
就像灯油中的灯芯,哪怕最后一刻,也在尽力燃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