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暗道:小样,这还拿不下你!不枉老身给厨娘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这糕点做得外表和馍馍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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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唯有时而传来的犬吠声与风声交织。
谢书君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他小鼠般蹑手蹑脚地从房门溜出,手中紧握着一个小包袱。他熟门熟路地趁着夜色潜入了灶房,目光在屋内扫过,只见十个干瘪的馍馍静静地摆放在那里。
谢书君毫不客气地将它们全都揣进包袱里,然后又搜罗了一圈,却实在是没找到其他吃食。
他一跺脚,转身便离开了。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他略微犹豫了一下。
这农家里穷得似乎不像是假的,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疑虑,会不会自己把馍馍全拿走了,他们就吃不上饭了?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了一瞬,就被他甩掉。
“别犯傻了!这些都是假的!”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说完,他还朝院子里吐了口口水,小声怒骂道:“什么外面是乱世,什么在避祸,我谢书君会信你们的鬼话!等小爷我到京城了,定让我爹娘上安国公府讨个说法!”
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夜色中,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只留下一片孤寂的夜色和他那傲娇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然而,他谢书君所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宋琦瑶和他所寻求庇护的老爹,正隐身于堂屋的窗户之后,静静观察着这一幕。
谢尚书偷瞥了一眼宋琦瑶的脸色,恰恰对上了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只听她冷冷道:“看来你儿子对我这个老身颇有微词啊!”
谢尚书干笑两声,掩饰不住心中的尴尬,他赔笑道:“正是因为这小子实在难以管教,晚辈这才不得不求助于江老夫人您啊!”
宋琦瑶听了这番恭维,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道:“谢尚书,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亲自来教导你的儿子?”
谢尚书也闹不明白啊,他可是听姓苗的那个讨厌鬼说过,他除了给银子外还搭上了一根三百年的人参,都没能让江老夫人亲自出手。
姓苗的还以为自己私下贿赂了不少,还阴阳自己好几次了呢!
于是他试探性地猜测道:“难道是因晚辈与安国公有些渊源?”
意思是,因为江安成在户部任职,所以宋琦瑶才格外重视他家儿子。
宋琦瑶眉毛一挑,当时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啊!
但然而她旋即又恢复了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点了点头,道:“这还只是其一。”
谢尚书微微低垂着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宋琦瑶缓缓道:“这其二嘛,你在对你儿子的期望中写道,不求他光宗耀祖,平步青云,但求他不要五谷不分,不务正业。可见天下的父母心啊~”
“这些年你在户部勤勤恳恳,鞠躬尽瘁,你的付出,老身都看在眼里。谢书君是你的独子,你的心头肉,你对他寄予了厚望。所以,老身才会拖着这把老骨头亲自来到这深山之中。”
谢尚书在朝堂上浸淫了这么多年,对于话语的巧妙和策略的运用自然是炉火纯青。
但宋琦瑶的这番话却像是击中了他内心深处的软肋。
然而,宋琦瑶的下一句话却像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让他刚刚放松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的爱子对我这个老身的怨气竟然如此之大啊!”
她微眯着眼睛,语气里满是遗憾和感叹。
谢尚书听闻此言,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向宋琦瑶保证,等那个逆子回来后,他一定会严加管教,让他知道尊敬长辈、悔过自新。
宋琦瑶这才轻叹一声。
谢尚书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不敢在言语上有丝毫懈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宋琦瑶的脸色,唯恐再触到这个可怕的老太太的痛脚。
可宋琦瑶并没有打断他,而是又开口道:“当然,老身手上能人甚多,若真想培养一人出来,确实也不用亲自来教导这孩子?”
谢尚书:。。。这,其实我也没有非要让您老亲自教导啊!
但再多的心理活动,
到了嘴边只能转变成一句:“那您。。。”
“这其三啊。。。”宋琦瑶微微摇摇头,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