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月急忙伸手去够贺游,焦急地喊道:“你跟我一起走!贺游!”
“不行,我得拦住他们,你们走!别回头,一直朝着潼关去,沈惊晚在那里!”
“贺游,求你,跟我一起走,我没有你我到不了,求你,跟我一起走
”
文时月跪倒在地,伸手朝着岸上渐渐变小的贺游伸手拼命的够着,哭的声嘶力竭。
贺游笑着冲她摆了摆手,旋即不再看她,转过身,手中握着竹杆朝着来人迎了上去。
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在剧烈的颤动。
他咬紧牙关,拼命的忍着眼中朦胧雾气,不再听身后少女的声嘶力竭。
“贺游,跟我走,你说好跟我一起走的
”文时月跪在地上,怀中紧紧抱着那在她眼中满是罪孽的血诏,哭的撕心裂肺。
可是贺游的身影在视线中越来越小,小到她跟快看不见。
而被燕君安带走的文茂彦此时被人绑在十字木架上,双手钉在上面,鲜血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滴。
燕君安靠着椅背,一眨不眨的看向文茂彦,面上始终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只见文茂彦面色惨白,却仍盯着燕君安讥讽,笑的很是有气无力:“燕先生,别来无恙。”
燕君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
文茂彦笑道:“先生不想理我就不理吧,不过我有秘密要告诉你。”
燕君安看向他,只听文茂彦缓缓开口道:“您不是想毁了血诏,毁灭所有那些行径吗?可是没关系,毁不毁都无所谓了,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你燕君安的所作所为。”
燕君安唇角微微勾起,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所以呢?”
文茂彦的面色微变,见燕君安丝毫不为所动,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酝酿好了话,旋即故意想要激怒他一般道:“血诏早就被我送去沈家,你以为沈二姑娘不知道?你以为你这些肮脏事她都不知道?”
燕君安原本嘴角带笑的神情忽然变冷,他看向文茂彦,眼珠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文茂彦,神情很是阴冷可怖,那张俊美的脸上染上了一层阴狠的味道。
文茂彦心下明了,不紧不慢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他们都知道了,沈二姑娘早就知道先帝是你毒死的,你们恶意囚禁陛下,为夺皇权不择手段,他才不是老死宫中,她什么都知道,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此刻应该恨死你了吧。”
“陛下一字一句将你们那些恶行都亲笔写了下来,我父亲的记注里一一披露了你,你这个伪君子,你不是怕沈姑娘知道么?我早就将消息送去了潼关,你以为还留在这里吗?怎么会呢,你太低估我们文家,做了这么多年的记注官,我们世世代代都将那些秘史藏的如此好,先生没有怀疑过吗?”
燕君安走到
*
文茂彦面前,忽然抬手,重重地掐住文茂彦的脖颈,眼神冰冷的看向他:“你为什么要给她?!为什么?”
文茂彦笑的很是艰难:“先生既然做了这种事,就不要怕人知道,谁知道不是知道呢,沈姑娘知道,不也不妨碍您的大计吗
”
燕君安的手不断收紧,看着文茂彦的眼睛红的像要渗出血。
他苦心孤诣的一切此刻都因为面前的人毁了。
他就这么瞪着文茂彦,手上的力度也在不知不觉中掐的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拼命,文茂彦的眼珠子在不断瞪大,因为无法呼吸,惨白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紫,也不知过了多久,在燕君安掌心中的脖颈忽然不动了。
文茂彦的眼珠子就面向燕君安,瞪的很圆。
一旁的人忽然小声提醒道:“左相,他,死了
”
燕君安才回过神,有些出神的松了手,颓然往后退了两步,他失神的坐倒椅子上。
他根本不在乎名声,也不怕别人知道他的那些班班劣迹,从十六那年,家破人亡后他就不在乎了。
可是沈惊晚不一样,他满身恶果,两手沾满血,他独独怕被沈惊晚知道。那么多人咒骂他乱臣贼子不得好死,可是他不在乎,他要的就是站在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的位置上,然后风风光光的将沈惊晚迎娶进门,那么这一辈子,谁也夺不走他的晚儿,谢彦辞也不能!
他看着已经死了的文茂彦,缓缓攥紧了拳头,冷笑一声:“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可在乎?晚儿,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害怕了。”
旋即他撑起椅子,朝着五皇子的帐篷走去。
五皇子瞧见他时,微微一愣,讶异道:“先生还没睡?”
燕君安背着手看向五皇子,“进去说。”
风刮过燕君安的碎发,二人弯腰进了帐篷中。
天亮时,沈惊晚出奇的睡不着了,她与顾卿柔站在谢彦辞与沈延远的马前,只听顾卿柔拍了拍沈延远的马道:“注意安全。”
沈延远挑了挑眉:“嗯。”
谢彦辞看向沈惊晚,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他一扬缰绳,那匹棕红色的马率先踏出了步子。
“谢彦辞,注意安全。”
沈惊晚忽然冲着谢彦辞的背影喊了一句。
谢彦辞楞了一下,抬起了手,也没回头,就那么与队伍走了。
沈延远叮嘱沈惊晚与顾卿柔两句,也急忙走了。
被留在营帐守着粮草与保护沈惊晚他们的周昌,自从沈延远一行人走后,他的眼神就极其不怀好意的上下扫描顾卿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