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间,她长得楚楚动人,苏娘决定卖个好价钱,才不枉费了这十年的米饭钱,特地在自已的楼子开了招恩会。早闻如玉的艳名,何止镇上,连十里八乡的土财主都来了。
“姑奶奶,你赶紧打扮一下吧,这粉,你好歹也往脸上扑扑。”苏娘急得团团转,外面携金买春宵的人早把楼子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我出五十两买如玉姑娘!”这位豪爽的恩客是镇上的郑屠夫,家中原有一房母老虎,平时不敢造次,也就没事就在楼下走上两个来回,闻上两口胭脂味过过干瘾。如玉的恩客会原来没他的事,只是老天开眼,这两天,他那如虎悍妻得了病,回了娘家。他咬咬牙,把一生积蓄的银两拿了出来,准备过把瘾就死。因存了孤注一掷登春床的念头,所以嗓门特别大,一喊,脸上的肥肉都在抖。
“五十两也想过来凑热闹!我……我出五十一两!”多出一两的是黄秀才,祖上原本中过进士,进过翰林,传到他这一辈,读书的是一代少一代,靠着老面子弄了个秀才,中举封官的心早就死了,凭着祖上的积蓄花些天酒些地。
一分钱憋死英雄,这一两,也活活把郑屠夫的脸憋成了猪肝色,他往腰间一捞。掏出了没卖完的猪腰子猪蹄子猪下水。
“我五十两再加这些家伙什,怎么也值个二三两。”
“你当这是菜市场卖肉!”黄秀才鄙夷的瞧了一眼,“你就不怕你家母大虫回来查账?”
“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我早该纳房小的了,黄秀才,你都有四房姨太太了,就不能让让我,我看你脸色腊黄,一定是夜间抬人过度,你要肯让我,我把这付腰子送给你补补。”郑屠夫好声好语,为人最是憨厚,说着,就拣出腰子递了过去。
“你他妈才要吃腰子!”黄秀才破口大骂,郑屠夫可不敢还嘴儿,闹到衙门里,黄秀才有功名在身,见了老爷不叩头,板子总是打到他这卖肉的身上。
“我出一百两!”一个微颤颤的声音,声音不大,但说出来的份量重,大家都不出说话了,望着被人搀扶马员外。
“马员外,你那玩意儿还能站立吗?”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众人一阵哄笑。
“扶我一把,老朽还能试一试。”马员外颤颤说道,笑声更大了。
楼外闹得起劲,苏娘心里又喜又急,喜的是外面这些男人精虫上脑,不怕敲不出一大笔钱来,急的是,自已奇货可居的人还在房里发呆。
“我的姑奶奶,这粉你怎么还没有扑。”
“我脸上的粉够厚了。不信你打我一拳,能掉一斤面粉下来。”如玉坐着,手撑在桌上,托着头,无精打采。
“不够!不够!小祖宗,我帮你!”苏娘拿起桌上的粉,往如玉脸上扑。
“都说了不用!”如玉手一挡,粉盒倒扣在苏娘的脸上。苏娘拿手一抹,脸上白花花一片,倒像女无常。
苏娘按着性子,转身拿起一件艳服:“好,好,那你好歹把衣服换一下。你这穿的像上坟一样,这怎么行!”
如玉瞄了一眼,依然撑着头。
红娘把衣服往桌上一放:“快点咧!外面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急什么?不能等就走喽。”
“这叫什么话!他们已经等了一个早上了!这一批绝对是镇上最优质的男人。”
如玉爱理不理,苏娘可没办法,不是她没手段,当年多烈的女人都在她手上老老实实,可对如玉,她是一点招也没有。
怎么说呢?这位如玉没有一点青楼女子的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