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时律这么多年了,阿远不可能不知道自家老板跟桑允慈的那点过往。
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增长吧,又或者是因为跟时律关系的增进,阿远不再是只会听命令跟服从命令的机器人了。
有了情感,有了思考,便有了自己的看法。
在阿远的看法里,时律跟桑允慈的这段关系,用一句话解释就是施恩者无底线的挟恩图报。
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
阿远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爱上沈语后的时律的变化,变得更加温暖又真实了。
用阳光作比,以前的时律就像是隔着厚厚的钢化玻璃撒到人身上的太阳,而现在的时律,就是直接降临落到人身上的阳光。
同样都是阳光,两者给人带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阿远喜欢现在的时律,靠近他在他身边,也让自己变得真实了起来。
他喜欢真实的自己。
人都是只来人间一趟,不真真实实的体会一下人间百味,那不是白来了吗?
所以。
即便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大逆不道,阿远还是忍不住张嘴叭叭了出来,“老板,如果桑小姐在这个情况下还给你提出那样的要求,那她属实就是有点过分了,明知道你跟太太好好的还要从中作梗,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还不懂吗?”
“阿远!”
时律坐在后面,周身仿佛长了无数个风暴眼一样,他就处在风暴的最中央,冷着一张俊脸,骇人至极。
“就你长嘴了是不是?”时律冷冷问。
阿远抿唇,态度恭敬,“老板,我确实长嘴了,但是我却并不是在胡说八道,您让太太这段时间想清楚做选择,那您想清楚了吗?”
“我想得还不够清楚?我除了她爱过谁?”
“那如果要你做选择呢?桑小姐拿着那个曾经的承诺要你做选择呢?”阿远咄咄逼人。
“够了。”
时律薄唇微动,搭在膝盖上的骨白的手指收紧,“小慈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我看桑小姐不像什么都不会提的人。”阿远直白到,“她回国联系的第一人不是桑家人,也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拉罗娜女士,而是老板你,还是在半夜三更,如果那天老板你不是一个人在酒店而是在太太身边,老板你接到了那个电话……”
“她被家暴成重伤了,你觉得我应该置之不理?”
“那被老板丢下置之不理的太太呢?老板,您让太太怎么想?想让她当个贤惠温柔不闻不问的女人?我觉得太太不是这样的人……”
“阿远!”
时律终于怒了。
阿远顺势缓缓将车停下,然后双手从方向盘上移开,“老板,这些都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如果老板觉得我有这样的想法就不能再待在你身边了,那我愿意接受惩罚,在这里离职……”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呆我身边了?”时律抬脚揣在驾驶椅的椅背上,“开车!”
阿远垂眸抿唇,没有将心底的那一抹小窃喜露在脸上。
又乖乖的将车子启动。
只是车子才开始往前走没一米,身后又传来了时律的声音,“停车!”
“老板?”